原因无它,他实在觉得这群女人有些碍眼。

小皇帝前往江南数月,扮演宋翦玩得可谓是不亦乐乎,但回来面对一摊乱七八糟的政务也是忙得焦头烂额。

北境鞑靼虎窥、西域诸国狼伺、江南真假账本……桩桩件件,足以让一个脾气温和的人变得暴戾急躁,更匡论本来脾气就不怎么好的裴越。

在一个阳光轻软、微风和煦的午后,寝殿外秾丽扶疏的拒霜花开得妖娆,淡雅馥郁的花香随风盈满宫殿。在紫宸殿听了阁老们唇枪舌战好几个时辰的少年抱着自己香香软软的皇后午睡,芳香萦怀,血气涌动。

温情如火,他轻柔地撬开少女的唇齿,灵活的舌尖在上颚轻轻刮过,缠绕着对方的小舌,轻挠勾缠,极尽讨好。

堪堪要解下少女轻薄的寝衣,便听到有女子欢快地笑声自外殿响起,伴随着撷月压低地阻拦声,越来越近。

“皇后姐姐!您怎么还在睡呀……”

裴越抬手扯下床边的帘幕,隔着朦胧的纱幔,目光冷峻地盯着门口。郗则韶也从缠绵的情欲中清醒过来,有些尴尬地拢好衣襟,抬眼去瞧身旁的少年,只觉得小皇帝整张脸上都写着几个字‘我要弄死这个不长眼的’。

郗则韶已分辨出来人是谁,忙抬手在他肩上按了按,稳住薄怒森森的少年,张口将撷月唤了进来。

撷月满脸苍白地站在榻边,垂着眼,离了三四尺远,不敢靠得再近。

郗则韶心知这婢子今日犯错捅到了小皇帝面前,不责罚会显得自己理事无能,于是也冷了音调,只道:“将淑女带到偏殿候茶,你事后自去领罚,就罚……尺戒五十。”

郗则韶性情温和,郗家也没有打骂奴仆的风气,这还是撷月跟在她身边近十年第一次领罚,言至后半段,她的声音也越发低了下去,显然是于心不忍。

撷月屈了屈膝,轻声应诺,提步正要转身出去,就听到天子偏冷的声音飘了过来,明明是初秋,却带着凛冬般的寒意。

“哪个淑女?”

撷月不敢不答,本就垂着的头埋得更低:“回陛下,是栖霞殿的秦淑女。”

秦淑女?

裴越在脑中搜寻着这个名字,只得到一个身着嫩鹅黄衣裙的模糊身影。他皱了皱眉,十分果决:“宣朕口谕,秦淑女藐视宫规、不敬皇后,禁足一年,以儆效尤。”

“至于责罚,撷月既领了五十尺戒,便让她领双倍。”

待到撷月退出寝殿,郗则韶方才不赞同地朝着裴越摇了摇头:“禁足一年的惩罚未免有些重了,她并非不知礼仪,只是年幼,失了分寸。况且撷月将她拦住了,不会让人冒冒失失地闯进来。”

裴越冷笑一声,道:“韶韶,这样拙劣的计谋我不信你看不出来。”

“她仗着年幼‘无知’试探你的底线罢了。你待人宽宥,即便稍有冒犯,也不会动辄责罚,若是我今日不在,至多受你几句斥责,不会损失分毫。”

郗则韶听着少年冷肃的声音,有些烦恼地掐了掐眉心,做最后的挣扎:“她昨日遣了宫人来提前说过,今儿要给我带桂花甜羹,许是担心我睡过了头,不好吃了……”

裴越扯下她眉心的手,握在手里,不轻不重地掐了掐她掌心的软肉。

“莫要给她寻借口了,你当真猜不到她侥幸的心思?”

郗则韶不说话了,任由少年温烫的体温将自己的手背捂热。

她是女子,自然比裴越更了解女子。秦淑女的心思也并不难猜,不过是仗着她性子宽和,使了些小手段罢了。

正如裴越所说,若是今日他不在,此事便化小了之。而秦淑女赌得,就是他在。

小姑娘那脆如黄鹂的声音,与娇蛮可爱的性情,若无意外,必能在天子心中留下不浅的印象,说不定便能成为她的造化。

可是偏偏,裴越的性格就是最大的意外。

他并非不好美色,只是目前看来,只有郗则韶一人颜色入了他眼。

兼之这人亲政的几年被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