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却是仁宗唯一的孩子。
皇室血脉凋零,没人敢拿这位来之不易的皇子作文章,可是古而有之、青史留名的恶兆总要有人来背负骂名。
于是裴越的母亲,那个难产而死的可怜女人便成了最轻易的牺牲品。
头顶是繁星烂漫的天幕,听着少年娓娓道来,郗则韶头一次心生出‘裴越也有些可怜’的念头。
她原本以为,裴越少而有慧、身居高位,亲政后的几次举措都显现出他卓越的执政才能简直是个天生的政治动物。
裴越下江南、赴西北等重重行为,都彰示出他心智坚定,不为外界浮云虚名所惑。只要是他心之所向,即便在世人看来惊世骇俗,他也不会轻易放弃。
可就是这样一个少年,却在四下无人、天地辽阔之时,拥着年少的妻子,吐露内心的愤懑与哀怨。
原来看似无坚不摧的巨大‘河蚌’张开坚硬的蚌壳,也会露出柔软、脆弱的蚌肉与血肉磨砺的珍珠。
“假作真时真亦假,”郗则韶仰头,看向天上那颗耀眼夺目的荧惑星,轻轻道,“无为有处有还无。”
“你想拿丰功伟绩,换淑妃娘娘无灾无厄的身后名,若她黄泉有知,一定会很开心。”
听闻此言,裴越已知她深悉自身内心,低头喟叹一声,眉眼已不自觉染上笑意:“韶韶当真聪慧过人,甚慰朕心。”
郗则韶朝他扯了扯唇角,用与他相似的语调回道:“陛下言重,为君解语,是臣妾应尽的本分”少女故意拉长了尾音,音调极尽娇嗔婉转。
说完,她又掩唇打了个哈欠,催促道:“看完了星星,请问我尊敬的陛下,咱们可以回去睡觉了么?”
裴越侧过头看她,那双顾盼神飞的凤眸斜斜晲过来,墨色的瞳孔浸润着少年人独有的意气风发,在黑夜中显得澄澈而薄凉,可视线甫一落在身旁少女身上,便染上些许温柔。
他抬手拉下郗则韶头上的斗篷,眨眼间,眸底便变了颜色。
裴越自认为含情脉脉的眼神,落在郗则韶眼里,就好似那三个月没吃肉的狼看到肥嘟嘟的小白羊。
她就知道,一入了夜,什么温情,什么谈心都是须臾,转瞬即逝!
夜黑风高,裴越这只披着羊皮的狼就要开始摩拳擦掌地思忖,怎么吃她这只可怜的羊!
少女拢了拢垂落的碎发,强装镇定道:“这幕天席地的……不太好吧啊”
话音未落,她便只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回过神来,已被人压在了身下。
“有什么不好?”裴越一双耽于情色的凤目开阖间尽是攻城略地的侵略性与占有欲,眸色如同吸饱了夜色的墨黑,睫羽轻颤间,俱是不容拒绝。
“幕天席地,纵意所如。”
与这双漂亮的眼睛对视着,便会情难自禁地被勾引堕入对方的色欲樊笼之中。
郗则韶移开视线,作最后的挣扎:“万一被人看到……”
“怎么会?”少年轻嗤一声,手指一面解开她的斗篷,一面蛊惑般含着少女的耳垂低语:“不会有人看见的。”
“这是金河峡谷地势最高的地方,除了我,只有天上的星星,能看见你。”
“不过”
“夜里寂静,你若是不收敛些声音,可能会被听到哦……”
第108章 低头咬着少女脖颈上的细线(大肉 野战play)
郗则韶是就寝后被他从被窝里径直抱出来的,解了外面挡风御寒的斗篷,便只剩一件藕荷粉薄纱寝衣。衣衫未解,脖子下的几颗彩贝子母扣都松开了,露出精致的锁骨。
藕荷粉是极娇嫩的颜色,穿在肤如凝脂的少女身上,更是显露出一种玫瑰垂露般的妍丽。
裴越饮了不少酒,又背着郗则韶爬上山,触碰挨蹭间,早就点燃了欲念,能耐着性子与她闲谈许久,当真是今夜氛围极好,释放了少年难得的倾诉欲。
此时言罢情浓,恰是顺水推舟的大好时刻,他自然不会再慢条斯理地磨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