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轱辘声渐起,姚静檀明明是被挟制的那个,现在却要先安慰宋思思。
宋思思的热泪滴在姚静檀的肩膀上,却让她很欣慰。
似只有在亲人眼妹眼中她这条命才是值钱的,若她真有事,只怕是肯为她掉眼泪的也仅仅这么几个人。
午时未过,她却觉着冷,周身生寒。
回到姚府时,姐妹二人个个白着脸干着唇下了马车,在长烟阁时玉珠玉宝本在楼下候着,并未瞧见楼上惊心动魄的一幕。
“静檀。”孟砚泓送姐妹二人回府,到地之后见姚静檀头也不回的入府,他忙将人唤住。
姚静檀脚步一顿,白着脸回头,明明方才没伤到喉咙,却不知为何嗓音干哑的难听,“三皇子有事?”
“回去好好歇息,”他一顿,接着道,“方才事从权宜,那些话不必当真。”
眼下姚静檀说不怕是假的,她既怕方才孔孝的死状,又怕那地上一滩浓厚腥乱的血迹,还有当时孟砚泓凉薄的眼神。
她知道她不该当真,却不敢想若是绅毅没有及时放箭,那死的是孔孝还是她。
若是答应给他马匹银子又如何,若是他怒气冲顶当真在绅毅未赶来之前一刀扎透了自己脖子又该如何?
她不敢深想,只能无意义的摇头,“我没当真。”
似得了这个答案,孟砚泓才能稍安心些,似补偿一般轻抚了她的发顶,随后道:“眼下西南长州有瘟疫蔓延,西北又遇大旱,我事多又忙,无法分身。”
“过阵子的祈福大典上或照拂不到你,你万事留心。”
现在这般温声说话的,好似和方才长烟阁的不是一个人,试问长久以来,眼前的这个男人,何时这般柔声细气的同自己讲过话,好似怕她为方才的事介怀而稍给一丝甜头之感。
“我记下了。”姚表檀勉强扯起嘴角笑笑,“我倒无事,只是苦了表妹,才来京城就受这般惊吓。”
“我先回府了,你去忙吧。”姚静檀未再抬眼看他,只微颔首,转而入了姚府大门。
直到姚静檀的身影不见,他才将目光收回,神思略带局促。
他自认不曾做错什么,心中却一浪接着一浪的浮起心虚之感。
第7章 只是一个肯定
浓黑的夜盖去白日的浮闹,月影中的蔷薇花爬满黛瓦白墙,花枝偶尔随着夜风或垂或摆,连带着花影亦不得安生。
不知哪里来的野猫从屋顶轻盈一跃便悄然不见了踪影,月光自云开处散落在门前塘中,将水影折在雕窗之上。
闺房内拔步床上,姚静檀双手捧着琉璃碗正大口大口的喝安神汤,一碗下去,分滴不剩。
一碗空,她才大缓一口气出来。
姚江雪自她手中将空碗接过,顺势递给身侧的玉珠,又举了帕子替她擦拭残留在唇边的水渍,“安神汤也喝下了,快睡吧。”
知道白日里姚静檀在长烟阁见了死人受了惊吓,姚江雪连说话都小心翼翼,不敢高声语。
“我还不困呢,表妹如何了?”姚静檀扯着锦被在床榻上坐的笔直,白日的事也只敢同他们讲了个大概,有意省去了许多细节,即使这样也让母亲和二姐心惊不已,姚江雪说什么夜里也要来守着她睡。
姚江雪无奈笑笑,“思思那芝麻大的胆量你又不是不知道,下午回来时睡觉惊醒了几次,你这瞧着无事,她倒是吓的够呛。”
今日要去长烟阁也是她张罗着带表妹去的,竟没想碰到这么恶心的事,倒是让姚静檀觉着有些内疚,“难为她了,她本来胆子就小,吓这么一场,还不知道何时能缓过来呢。”
“最近奇事都赶到了一处,也难怪母亲心烦,”姚江雪日子过的素来舒心,难得也有瞧着愁苦的时候,“今日你出门时,大姐的陪嫁丫鬟来报信说大姐不慎小产,母心正心焦呢,你和思思又白着一张脸回来,这一日当真过的惊心动魄。”
姚表檀道:“今日回来时已经听玉珠说过此事,我倒是没什么,说白了不过就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