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姚静檀的好眠,孟砚泓近乎一夜未睡,夜里听她说要睡了,又在门口愣杵了许久,吃了半夜的冷风才回到房中。

彼时天空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他困极了,却不觉得累。

两个人头一次隔着门板聊天,那种既远又近的感觉似让他恍惚觉着从前的姚静檀似又回来了一般。

当然,他觉着那不过是他的臆想罢了。

能这般平和的与她谈话,已经是奢侈,他很珍惜。

入梦不知多久,绅毅拍门在外求见。

梦中被人扰醒他有些恼火,不过细听绅毅叩门声有些急,知这人向来是不爱多事的性子,不似张进宝。他这般急急而来,定是外头出了急事。

孟砚泓强顶了睡意自床榻上坐起,扬声对外说道:“进。”

绅毅应声而入,面色不大好。

“三皇子,高翰林家的小娘子出事了。”

孟砚泓眉心一跳,预感不妙,听‘小娘子’三个字便心头一紧,不免和那冒充柳青叶的花盗扯到一处。

他不讲话,只看着绅毅,等他往下说。无奈,绅毅下一刻说的便是他最担心的。

“高小娘子前两日去外乡走亲戚,路上突然失踪,下人发现她时她被人迷晕了倒在一处废弃的庄院里......”接下来的种种绅毅实不知该如何形容,因为无论如何他都讲不出口,仅递着眼色传达,“高家怕坏了女儿名声,想着此事本来就是在京郊发生,应是鲜有人知,于是便想默默将此事埋住,谁知高家娘子受不了,一眼看不到便寻短见,高家这才跑到大理寺来告官,求的是伍璋璃伍大人,伍大人家与高家有些渊源,此事他不好声张,便来府中见您,现如今人正在堂中等候。”

“已经是第三起了。”孟砚泓抬指捏了发酸发胀的眉心,“也难怪会找伍璋璃,高家既与伍家相熟,自是找他才能保证此事不走露风声。”

他自床榻上站起,不经人手,麻利的抽下黄花梨木架子上的衣袍披在身上,边整衣冠边朝外走,“也难为他了,前头有两起,这又加一起,压力可想而知。”

本想着这种案子交与伍璋璃他应当可独当一面,如今一见,也未必。

入了正堂中,伍璋璃见了他就似见了大救星,哭丧个脸便扑了过来,“我可见着你了!”

孟砚泓顶了一夜未睡的黑眼圈坐下,昨夜吹了一夜的冷风,这会儿眼前有些恍惚,直切话题道:“之前那两起仍没头绪?”

伍璋璃的头点的如同捣蒜,“此人做案手法极其诡异,下手更是稳准狠,前两家都说平日里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男子,甚至没见过什么生人,可是这人好似对他们的行踪十分了解,可见是熟人作案,至少是平日能接触到她们的,可是暗中能见得到她们的。”

“高家怎么说?”

提到高家伍璋璃头都大了,一拍大腿,“高家的人细节也说不清楚,听说那高家小娘子除了哭就是寻短见,旁的什么都不说。”

“这也难怪,出了这样的事,哪家的清白女子受的了。”伍璋璃一口带着怜惜的声叹。

仅这一句,似触了孟砚泓哪根痛弦,他一怔,如梦初醒,眼露浮白痴愣了半晌,呆到伍璋璃在他面前絮叨了许多他也没听得进去。

直到伍璋璃看不过去凑过来大声在他面前打断思绪,“我跟你说话呢,你发什么愣啊!”

孟砚泓一阵恍然,忙拾起话头掩着尴尬说道:“这件案子你先撤手,交与我来吧。”

才与柳青叶达成共识,瞧着柳青叶对此案十分有底的样子,似已经了解了八成,只待那假货再次出手便能将他擒了一般。

“你,真的能行吗?”之所以伍璋璃来寻他是为了来让他出主意的,并非是想要将案子推到他身上,毕竟瞧着孟砚泓现在五劳七伤的样子他也于心不忍。

“应当可行,你且忙旁的去吧,我去趟高府,见见高家小娘子。”

“我觉着你去不妥,实则我昨日便去过高府,可那小娘子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