泓不语,坐于床榻边看着昏迷不醒的姚静檀,似是对这些事并不感太大兴趣,他的目光自姚静檀的脸上转过,直飘向窗外,见外头似没有人,这才说道:“此事我早就已料到了。”

其实从一开始,他们就做了个圈套,目的就是引着太子和他来到束州,然后一网打尽。

只是太子一位,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觊觎半分,可如今,去被人生生推到争与不争的当头。

若不争,他必死无疑,若争,他单枪匹马又没有几分胜算。

孟长佑身后是锦妃,是整个高氏家族,高家势力盘根错节已经不是一日两日,如今他们之所以还强忍未动,正是因为孟砚泓的命尚在。

他是高氏最后一个障碍,只要没了他,储君之位唯有孟长佑可得,所以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孟砚泓平安回到京里。

肩上的伤隐隐作痛起来,他这么多年身上大伤小伤无数,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绅毅见他不为所动,目光飘向床榻上躺着的人才又道:“依小人看,不如留下两个看顾三姑娘,其余人陪着您上京,若再耽误几天,京中仍不知会发生什么变动。”

自姚静檀从马上摔落下来,便一直昏迷至今,整整三日了,孟砚泓就近寻了一处庄户人家便带着她住了下来,这户人家一对上了年纪的老夫妻,对她照看的也算细心,可虽如此,若是将姚静檀独自留在异乡,他也是不放心的。

“不急,再等等,”他细不可闻的低叹了一口气,而后手轻轻覆上姚静檀的手背,“不亲自将她交回姚家我怎能放心得下。”

就算拼尽最后一口气,也要确保她平安无虞。

绅毅知道劝不动他,也便不再劝,转口说道:“您的药应该好了,我去给您端来。”

孟砚泓点头,随他去了。

此刻房里又只剩下两个人,安宁的针落可闻,炊烟散落满院,带着浮光的白,院中鸡鹅不停吵闹,却凭添了一份人间烟火气。

与京中繁华不同,这小小的庄户人家倒是在这几日难得给了他些许心安。

孟砚泓的手掌覆盖在她的手背上不曾放开,指尖儿轻扯着她的,一字一句温声道:“静檀,你快些醒过来吧,好吗?”

明明先前已经请过郎中来看了,除了头上有个大包之外再没有严重的伤,可偏偏这人就干巴巴的躺在这里昏迷了整整三日。

“前头有一件很重要的事等着我去做,”他摇摇头,似是无人可以诉说一般,全部倒给睡着的姚静檀讲,“可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做,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