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颤颤巍巍自角落中站起,咬牙切齿的指着他道:“是你!孟砚泓!”
见她落魄凄惨如此,实难让人与昔日跋扈张狂的锦妃联系在一起,想来若干年前,锦妃料是如何也不曾想到,她竟有朝一日会落到今日的下场。
她上下打量孟砚泓,龙袍加身,周身围绕不散的帝王之气,这些本来都是属于自己儿子的,皆被他夺了去,她如何不能恨!
“你是来向我炫耀的吗?”唇上是咬牙切齿,怒目而视,拍着自己胸口说道,“你是特意来向我证明,你做到了,你一切都得到了,是吗?”
孟砚泓目无表情的望着她,良久才道:“朕是来通知你一件事,你的兄长高轩玉,谋反不成,已经被朕的新封的昭勇将军梁为实挥刀斩于马下,身首异处。”
“啊!”一声刺耳的尖叫之声传来,近乎刺破整个大殿,是锦妃红着眼的叫喊。
这么久以来,她在外的兄长便是她唯一的念想,甚至可以说是唯一的希望,她还盼着兄长那头谋反成功,将她从这鬼地方接出去。
可如今,连这个梦也彻底破碎了。
“你好狠毒的心!你好狠啊!”她不顾一切的朝孟砚泓扑过来,死死抓住她的衣襟破口骂道。
孟砚泓身后的宫人急急跑过来要将人拉开,却被孟砚泓制止。
任由锦妃扯着,这是她最后的力气了,亦是她人生最后所能做的事了。
孟砚泓高高在上望着她,唇角含着一丝冷笑,瞧着她的疯样还觉不够痛快,“不过放心,很快母妃你便能同你的兄长见面了,朕会命人将这反贼的头颅悬挂在城门之上,就像当初你们将朕兄长的头颅挂在城门上一样!介时朕会让母妃你亲自前去观看!”
“啊!孟砚泓,我要杀了你!”她红着眼,上来便想要抓孟砚泓的脸,却被他一下子推翻在地,不费丝毫气力。
“杀我?”他头一歪,“母妃别忘了,如今的你还哪里有本事杀我?”
“你既做得了初一,就该想到会有十五,朕现在肯留你一命,正是报你多年前的养育之恩。”
“早知会养出你这种畜生,当初你在襁褓之时我就该将你掐死!”她恨恨的拍着地面,不能伤到孟砚泓分毫。
“你想杀朕的心是一日两日吗?你做的还少吗?不过是我命大,或是有人为我挡了灾而已,我从未想过要杀孟砚泓,是你们逼我的。”他一顿,“我若不杀孟砚泓,我知道死的便是我,且会比你们现在要痛上千百倍,是你们将我逼上绝路,如今却说我狠毒!”
“成王败寇,我认!可是孟砚泓,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锦妃披头散发趴倒在地,很是狼狈,若是眼神可以杀人,只怕现在孟砚泓几条命都不够在她眼底活的。
他无所谓的笑笑,“我便等着你们做鬼来找我,活着你们斗不过我,死后仍然不可,就算以后下十八层地狱,朕,仍可压你们一头!”
他接着又轻笑一声,“母妃,你不是想做皇后吗?不是想做太后吗?此生,这两样你最想得到的东西,注定得不到。”
说罢,他长袖一甩,转身离去。
大殿的门重新关上,将锦妃撕心裂肺的叫喊声隔在殿门内。
她破口大骂下的话着实难听,里面的宫人似怕她扰了圣驾,只听有甩耳光的声音隔着门板也听的清楚。
孟砚泓没有片刻停留,径直朝殿下行去,离这一日破败过一日的昌华殿越来越远。
正值午时,孟砚泓估摸着姚静檀此时应正在午睡,于是圣驾行往凤仪殿中。
止了宫人见礼,他独自踏入殿门之后,摆手示意宫人都退下,而后在碳盆边上脱了外袍烤掉了满身的寒气之后,这才行至内室中。
凤榻内清晰可见侧着身子的人形轮廓,身形平稳而有序起伏,这样子让他一颗糟杂的心顿时安宁了下来。
他抬手取下一旁立着的铜钩,轻轻拨弄了碳盆中的碳,火烧的更旺了些。
约小半个时辰之后,姚静檀睡的饱了,她于朦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