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极力耐了性子问:“她身子没事吧?”

姚江雪声调高起,“托您和郑小姐的福,我妹妹命大,好着呢。”

静默片刻,孟砚泓知道今日有她拦着,想来人是见不到了,于是说道:“既然今日不得见,那我改日再来。”

“哎!不必!”姚江雪手掌伸出,掌心面对孟砚泓,拒的干脆,“往后三皇子便不要再来府中找我妹妹了,我妹妹已经去过太后她老人那家里提过退亲的事了,好坏我们都自己担着,您三皇子的府邸门槛高些,我们姚氏女不配。”

即便有千万种理由,那日弃姚静檀,的确是他的不对,对此他觉着听些难听话倒没什么,眼下只急着能见她本人一面,可现下看来,似有些难。

多说无益,孟砚泓双唇微抿,转而回了软轿,而姚江雪则是对着他的背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

直到软轿的影子彻底消失在姚府门前,姚江雪才阴沉下脸对着一旁侍女道:“今日的事不要同三姑娘讲,往后关于孟砚泓的事,半个字也不要在她面前提。”

侍女应声,“是,若三皇子隔日再来怎么办。”

姚江雪一甩衣袖,“告诉门房小厮,凡是他来,便先来通知我,由我来打发他。”

......

日头彻底西沉下去。

房内的香气萦绕不停,和眼前一杯香茗的气味混在一处,姚静檀不觉打了个喷嚏。

许是力道有些大,头发上的步摇掉在桌上,亦打断对面的琴声。

琴案前着一青衫男子绕到桌前,伸手拾起桌上的步摇,递还给姚静檀。

姚静檀随之接过,抬手插/入自己发间,还轻声道了句:“多谢。”

“连着来了两日,姚姑娘心头的郁结可稍开些了?”男子名唤流芳,亲自执壶往她身前杯里续了些温汤。

“你的琴声极妙,本以为我二姐的琴是最好,想不到你比她还要强些。”姚静檀双目微起,一颦一笑都可称是绝色。

流芳将目光挪动到她手上一直握着的羊脂玉上,“这玉佩姑娘握了两日了,可想好如何处理了?”

修长葱白似的指尖儿轻轻摩挲上头浮起的玉兰,这是前不久孟砚泓才送她的,如今既想同他断个干净,身边与他相关的一事一物自然要都清了,包括这玉佩。

美目流转,单手撑着下巴望向窗外,这里是端乐坊最繁华的一条长街,夜上尤是。

姚静檀轻轻一笑,“方才还没想好,不过这回,想好了。”

说罢,她站起身来,往桌上搁了两锭雪白的银子,随即带上帷帽离开了。

徐徐夜风吹的她的帷帽轻纱浮动,她停至檐角的乞丐面前,伸手将那羊脂玉佩亮了出来,丢到了他的破碗中。

乞丐并未看清是什么东西,拾起来时方知是一块玉佩,虽不识货,却也觉着这东西或是能值些银钱,眼睛越睁越大,再想起来找人时,姚静檀已经上了马车行出去好远。

那玉佩自她收了便一直挂在身上日日不离,自栾城回来,她就没想到应该怎么处理,丢了扔了砸碎了都觉得不解气,今日在窗子里看到那乞丐时,一下子便想出了这个法子。

第13章 她姚静檀是富婆?

晨起,院中不知名的鸟儿在树枝上叫的正欢,院外是洒扫之人泼水除尘之声。

张进宝正伺候孟砚泓穿衣,外面绅毅便进来,双手奉上一方锦盒展在孟砚泓面前,“三皇子,这是端乐坊典当行的掌柜刚送过来的,说是一个要饭的花子今早来当这个,掌柜瞧着像是宫里的手艺,以为是这花子偷的,便将人给扣下了,请您过目。”

张进宝只朝那锦盒里扫了一眼,便眉目收紧,这玉佩他曾经手,像是之前三皇子送姚三姑娘的那枚。

孟砚泓朝前踏过半步,目光正打在那枚羊脂玉上,上头一浮雕的玉兰栩栩如生,这是之前自苍州带回来的上好玉料,由宫里匠人精心打造,仅看一眼他也不会认错,若没记差,流苏上所坠的碧玉珠身应当还细刻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