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静檀听的倒是认真,却觉着云里雾里,她医理不通,哪里识得什么草药。

瞧出她的呆滞,那男子便又道:“地上的布包中有一本青竹皮的册子,翻看第二十七页便是那味草药的画样和描写,小哥可照着去找,必能找到!”

“好。”顾不得许多,姚静檀瞧了一眼地上那人痛苦的脸色,似比方才还要更紫了几分,救人要紧,她一口应下,忙弯身下去翻男子所指布包,麻利翻到他方才说的那页,指着同他确认,“是这个吧?”

“对!”男子看了一眼点头道。

“好,我这就去!”姚静檀起身便朝东跑。

一位好心大嫂忙叫住她:“水潭我知道在哪,我带你去,能快些!”

二人加紧步伐齐齐朝东奔去。

姚静檀本以为到了水潭便能轻易寻到,哪知一站脚便傻了眼,水潭周遭水气湿润,成片成片的绿色深浅不一挤在一起。

她忙翻了册子,细细瞧了上头的绘图,又读了一旁的几行工洁小楷,按着里头的描述和这位大嫂扒在石缝处来回找寻。

怪不得起先问她识不识字,若只凭画的这般四不像的图,怕是神仙也难寻。

不多时,姚静檀跑着回来,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稍觉着像的都被她连根带叶一同扯了回来,跑这一会儿,姚静檀身上出了细汗,片刻不敢耽搁,将采回来的草药一把递到男子面前,“你看是这个吧?”

男子腾出手来,在她掌中扒拉两下,姚静檀又伸出另一只手道:“我见有一种草长的也很相似,我不敢确定,就一齐拿回来了。”

男子指了躺在她左手的说道:“是这个。”

姚静檀微松一口气。

草药被拿去捣成了汁子灌入那躺在地上的男子口中,约么过了小半个时辰,他脸上的青紫才一点一点退却,呼吸也不似方才那般费力,人也渐渐清醒过来。

见他醒了,围在四处的人皆大松了口气,拍着心口露出笑脸七嘴八舌起来。

“我的儿啊,你总算是醒了!”一老妇带了哭腔抹眼泪,指了那位救人的年轻人道,“若不是这位先生在,怕是娘今日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多谢......多谢先生......”地上男子缓缓吐了几口气,很是艰难的从唇齿间挤出一句话。

那年轻人不急不缓的将银针挨个从他身上撤了,“不必谢,举手之劳罢了,你需三五日不能下床,这草药拿回去捣汁每日喝一小碗,连喝三天,你体内的蜂毒便能清干净了。”

“是,是,我们记住了。”

年轻人伸手要收散落在地上的物件,却被围观的村民从地上拎起来。

“先生,您歇着,这些我们来就好!”

“对,您歇着!”

村民七手八脚将他推到一旁,而后仔细小心的帮他收了物件塞在布包中,一位大叔直接将那沉甸甸的布包背在身上,热情的招呼道:“已经过了饭时了,忙了这么久先生定是饿了,走,到我家去吃饭!”

临了还不忘回头朝姚静檀道:“这小哥也同去!”

“对对,小哥也去,方才同去采药时,还让碎石划了手呢!”大嫂在后面直拍手道。

姚静檀抓了抓耳朵,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众人将那生病的男子抬回去,姚静檀想着反正本来就是奔着吃饭来的,便跟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入了村。

这村名为喇叭沟村,地处偏远,人烟稀少,全村加在一起也就十几户人家,户户相邻,有事便热闹了起来。

得知村里有人险些丢命,又命大被人救回来,村长便高兴的在院子里摆了几桌,让全村的男女老幼都过来吃饭,一时外来的姚静檀与那救人性命的先生便成了村子里的贵客。

庄户人家桌椅破旧,摆的这几张大桌子还是从不同人家搬过来的,有的掉漆,有的连木缝都拼不直,姚静檀坐在椅上,脚底便有鸡鸭在她脚前脚后绕步而行,院子里的大黄狗也时不时叫上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