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这么大,姚静檀还是头一次在村子里吃饭。不比在家中,时而还要守些规矩,这里倒是没那么多讲究。

她觉着很是新鲜,一双大眼睛眨巴眨顾望四处。

炊烟、民舍、畜棚......

“这位小哥应该不是本地人吧?”趁着等饭的工夫,坐在姚静檀身边的先生开口问道。

“我是京城人氏,本想着去外地访亲,正好路过此地,”她侧头看去,这男子模样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若叫先生,只怕是要将他叫老了,“先生听口音也不是本地人?”

“我是芒州人氏,本要上京,也是刚好路过此地,走到那柳树下便见着有人抽倒在地,我略懂些医术便上前去救治,”他一顿,又笑起来,一口皓齿整齐的过分,“说来也巧,我来时曾在那水潭歇脚,无意中发现了那味断肠草,也是此人命大有福,若不然我还一时不知哪里能寻到。”

“你来之前我曾问过这里的村民,却没一个识字的,幸好有你。”

此说姚静檀早就料到了,若只让人按画寻找,当真是强人所难。

方才话间听他提到京城,姚静檀不免眸色一暗。

京城,又是京城。

“这位先生,小哥,你们忙了这么久,现在天色也不早了,今日就别走了,不如留宿一晚。”方才那大娘这会儿拎了茶壶来给二人面前的大碗满上茶水,已是将人当成了恩人对待,“咱们村子里啊,本来有个赤脚郎中,前阵子娶妻便搬到镇上去了,村里人有个三灾小难的,忍忍也就过去了,哪知我儿今日得了这急病,若不是二位在,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是我儿命大,今日遇贵人了!”

“都是举手之劳,您真的不必放在心上。”男子笑意更深,满目的光彩,瞧的出,帮了人他是发自内心的开怀。

“还没问,他得的是什么病?”姚静檀瞧着方才那症状吓人,记得他说了一嘴似是蜂毒。

“是被一种少见的□□蜂蛰伤,一般人被蛰了伤口处只肿胀几天便可消了,可若是本身有哮喘的话被其蛰伤便容易诱发窒息而亡,就像今天这样。”他答。

姚静檀这才明白,怪不得他脸色发青发紫,原是此因。

“还没问小哥尊姓大名?”他端起碗来喝了一口茶,这才想起来问道。

“我叫姚、姚檀。”一不留神,大名险些脱口而出,好在收的及时,去了静字,唯剩一檀。

“姚公子。”他自语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