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三姑娘出门了,一直同向鹿鸣一起。”张进宝回道。
捏住山根的手一顿,继而松开手指,“同向鹿鸣在一起?”
“是,早起见三姑娘出门,影卫便跟着一同去了,这会儿三姑娘也回来了。”
孟砚泓的脸色不大高兴,可以说,只要是她跟旁的男子在一块他总是不高兴,这毛病是在沈修杰那里落下的,如今成了习惯了。
“我去看看她。”他起身朝门口行去。
一只脚才步入后院的影壁,便瞧见厢房门前葡萄架下的石桌前正坐了两个人,一个是姚静檀,另一个则是向鹿鸣。
这两个人正执笔不知在写画什么。
姚静檀手中握着的笔管在纸上缓缓而行,看样子像是在画画,而向鹿鸣则一眼不眨的望着她的指端。
一笔墨尽,册子上的一味草药有红有绿,茎叶分明。
向鹿鸣坐在一侧忍不住叹道:“画的栩栩如生,竟像真的一样!”
“栩栩......如生?”听到这样的夸赞,姚静檀有些发愣。
“当然,”向鹿鸣自她手里拿起画册,在眼皮子里下细细观摩,“虽我不通画艺,但是我想,画的逼真就是最好,你仅能通过我的几行小字简介形容便能画出这样,很不简单,可是练了许多年了?”
他不知,姚静檀实则许久都不曾动笔了,少时的确是经名师指点过的,老师还讲她于绘画上颇有天资,有一次她特意画了一幅孟砚泓的画像送去让他瞧看,哪知他仅看了一眼便笑着说画技拙劣,笔峰不对,眼不传神之类......本来那是她熬了两个晚上画出来要送给他的,可听他将其批的体无完肤,那画最终也没好意思送出去,最后也不知丢到哪里去了。姚静檀也从此再没动过笔,每每想着画两下,便总能想起他的那些或真或假的话来,她便想着,画出来也是贻笑大方,干脆舍了。
如今再听旁人说她画技好,她一时有些恍惚,画的好吗?
“只少时学过一阵子。”她将画笔放下,一时难以分辨向鹿鸣说的是客套话还是真夸赞。
“只学过一阵子?”向鹿鸣又是一声叹,“对于我这种于绘画上半点天资也没有的白痴来讲,你的一阵子就顶了我的一辈子了,你若是一直画下去,能成个大家也说不定。”
唯有天知道,向鹿鸣的这一番话半点儿都不掺假,少时他最羡慕的就是会画画的人,自己一动笔,那手便成了脚,每每下笔,定然不伦不类。
“你这么说,我都不好意思再画了,”她笑笑,眼底却莫名泛起一点苦意,“从前有个人说我画的不好看,还说手法很拙劣,从那时起,我便不怎么动笔了。”
“那人应是个瞎子。”向鹿鸣将册子重新放于她身前,将笔重新拾起递到她手上,“你画的很好看!”
向鹿鸣此刻给了她十分的肯定,不是吹捧,不是盲赞。
照壁后的人此时不觉收了身影,孟砚泓牙关紧咬,心底泛起一丝崎岖,自脑海里翻起旧事来,他暗想,“她说的那个人,是我吗?”
第37章 他喜欢
回忆旧事,姚静檀曾捧着一张画像过来寻他,说她照着自己的样子描摹了许久,她笑意阑珊将那画捧到自己面前,问好不好看?
他当真觉的不好看吗?
不,很好看,比一般画师画的都好看,可那时他为什么非要嘴硬,宁可逗她也不乐意同她讲一句心里话呢?
记忆里的姚静檀几乎从未同他使过小性,就连他调侃时也不曾嗔怪过一句。
如今才晓得,实际上姚静檀为了他当时随口的一句调侃就此不再提笔。
她觉得自己不够好,她宁可放弃。
而这些,孟砚泓从前竟一无所知。
照壁后的人双拳紧了又松,松了又捏紧,本意是想来看看她,可就在此瞬,他突然觉得没有脸出去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羞愧感袭遍全身。
或许,或许姚静檀离开自己并非是一时冲动,而是蓄谋已久,栾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