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腾热气,细闻还有芝麻香,他下意识朝后一闪,顺着拿着烧饼的手看去,姚静檀正站在窗外看着他笑。
一身不伦不类的打扮,看上去和张进宝有几分相似。
“静.....”她的名字就在唇边呼之欲出,还未叫出向鹿鸣便警觉的收了音,忙改口,“你怎么来的?偷着跑出来的?”
她虽未回话,可在向鹿鸣眼中,除了此路,她无旁的方法能出了那怡畅欣苑,他脸色一变,紧张的自椅上站起,想着上值的时辰就快到了,一会儿这里便人来人往,生怕她被人发现,顾不得旁的,急中生力,伸臂提了她的腰将人轻轻一带抱入房中。
姚静檀还未反应过来,人便已经从窗外到了窗里,手里要给他的烧饼险些掉在地上,而自己吃的那口正卡在喉咙里,噎的她红了脸。
人还未站稳,她指了自己胸口,脸红脖子粗地跺脚道:“给我水,我噎着了!”
瞧见她越发涨红的脸,向鹿鸣手忙脚乱的端过桌上的茶盏送到她口边,姚静檀猛喝了两大口才将喉咙里那口饼费力咽下。
“对不住,方才我有些着急,忘了你还吃着东西。”向鹿鸣一边轻轻给她拍着背,一边望向四处,生怕有人过来撞见姚静檀在此处,“你怎么混进来的?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走,我先送你出去。”
他一把拉过姚静檀的腕子说道。
“是我送她进来的。”人未到,声先至,孟砚泓总是这样似鬼一般无影无踪,随时随地都能从意想不到的地方现身。
目光随落在向鹿鸣拉着姚静檀的手上,两个人拉扯在一起,总是能恰好不好的刺他的眼。
“她在家里待不住,在眼皮子底下好过自己在家乱想主意,对外就称是我身边的太监。”
‘家’这个字眼现下出现在这里多少有些不合时宜,连姚静檀听了也觉着别扭。
“你不是嚷着要看关于你父亲的卷宗吗,随我来。”孟砚泓大步上前,手臂伸在二人之间,将人稍稍一带,向鹿鸣抓着姚静檀的手不得不松开。
他的手轻搭在姚静檀的肩上推着她前行,姚静檀巧妙的闪动身形,举着手里的烧饼朝向鹿鸣跑去,“这个你还没拿着呢,这是张记家的烧饼,好吃!”
向鹿鸣双手接过,看向姚静檀的眸色里铺了一层化不开遮不住的温柔。
......
案室中,姚静檀浅看了关于姚知远私吞银粮一案的卷宗气的手抖,姚知远被人揭发与纪州知州梁松炎合谋里应外合损公自肥,而梁松炎正是父亲的好友,前几年他上京述职时还来过姚府,姚静檀唤他一声梁叔叔。
记忆中的梁松炎衣食朴实从不过于讲究,姚知远说他为人刚正,从不于官场之中多交人情,那年来时为了不惹旁人闲话,拒绝了几次姚知远让他留居姚府的邀请。
这样一个知分寸的人,若说他同父亲里应外合私吞钱粮,她是不信的。
可反复看这上头记录,无论是人证供词也好,账本也罢,各式证据样样俱全,唯一差的只是等着他们二人吐出脏银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