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名已经落了八成,只差最后一施压,姚静檀最怕的,就是有人会想方设法屈打成招。
“若想还我父亲清白,这案子需要从哪里查起?”将卷宗一应扎眼的东西放下,她语气虽勉强撑出一份平和,可嗓子里的哽咽却骗不了人。
“这个暂时还没有头绪,需得明日我进宫一趟问过太子,”孟砚泓说的是假话,经过这几日的密报,实则他心里已经有了大至的方向,只是事成之前他不想开口,“你想看的已经看了,想来的地方也来了,接下来的日子你本分些,不要闹事,更要藏好身份别让旁人发现你。”
“多谢,我记下了。”她长叹一口气,强压住想哭的念头,并未走心的同他道了声谢。
“我不想听你同我说谢谢,”他上前一步,离的她近了一些,自上方鸟瞰她的容颜,虽穿了一身不伦不类的衣衫,在他眼中却仍旧是一副可爱的模样,“我想要什么你知道的。”
他想要姚静檀心甘情愿的回到他身边,两个人齐齐回到从前。
......
姚静檀也不知道她是如何自案室中走出来的,一颗心七上八下了多日在看到自己想看的物件后几乎死了大半。
在她看来,给姚知远翻案是件比登天还难的事,若是光凭她自己的力量,根本做不到。
游魂一般的来到日头下,阳光甚好,打在她身上却只觉着冷。
向鹿鸣自廊下拐出来,正看着双目无神的姚静檀,见四下无人,悄然将她带到一处安静屋室,
“我瞧你脸色不好,那些你都清楚了?”
姚静檀红着眼点点头,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别怕,我会尽全力帮你查清此案,三皇子也会尽全力的,你别看他面上不关心,实则他暗地里已经开始着人查办此事,相信很快这件事就会水落石出。”
忧她仍不能安心,向鹿鸣想宽慰却又一时寻不到合适的言辞,目光下扫,正瞧见她手上的成片墨迹。
“你手怎么这么脏?”他问。
姚静檀这才抬手相看,见左手上不知何时染了一片黑,许是方才在案室中太过激动,一时将手按入砚中也竟未觉。
“来,我给你洗干净。”向鹿鸣反手将人带到铜盆前,帮她细卷了袖子才掬水到她手背上,指腹在脏墨处反复摩擦,墨迹遇水晕开,将铜盆里的清水染成乌色。
身旁的人似无论做任何事都是这般细致和慢,永远都有让人心安的本事。
“我前途未卜,官宦之女的名头许到此便止,你为什么还对我这么好啊?”之前沈修杰待她绞尽脑汁的好,充满刻意的好,这样的人见识过一次,便很容易分辨真假,眼前的人和沈修杰不一样,她清楚,可她还是想问一下,是为何。
第47章 吃醋
掬水的动作明显一顿,水流声静止,向鹿鸣的眼中闪着琥珀色的光,他目不斜视,一双幽深的目珠却原处一缩,不觉吞咽了口水,喉结上下挪动,“对一个人好非要有原因吗?”
“你别多想,若非要让我寻出一个原因,许是因为你是姚静檀。”
“啊?”姚静檀一脸懵懂,不懂他的意思。
向鹿鸣浅笑,拿起盆架上的软巾将她的两只手包在其里,轻轻吸擦着上头的水渍,“大理寺很忙碌,不光要重新审理地方上呈上来的重案要案,还有管辖范围内的案子,你若真的留下,只怕我没什么时间能陪着你。”
“我不用陪,我只是自己在怡畅欣苑待不住,我来此也不是想闲着,我想看看我们家的事能不能帮得上忙,”她一顿,“你若有什么忙不过来的小事,可放给我来做,我虽没什么经验,可我乐意学。”
她皎洁一笑,“我很聪明的!”
“知道你聪明,但是我这一时也没什么能给你的,若是你得闲,帮我将那册子上的草药画完吧。”
“好!”姚静檀一口应下。
......
文华殿。
桌架上的文竹上头才浇过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