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小跑至永安门前,此时城楼下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随着一颗一颗的烟花绽开,姚静檀同路人一样一声一声的高呼起来。

“看,那是太子吧!”不知谁指着城楼之上说道。

姚静檀目光落于城楼之上,只见搭设的祈福台一侧,果真是太子身着片金缘绣文蟒袍,立于高处。先前曾听孟砚泓说过,为抚民心,太子会在皇城庙会这一日于高楼祈福。

太子勤兢,深得民心,他自现身,城楼之下百姓齐齐欢呼起来。

唯有安静立在一侧的两个人尤其显眼。

独立于楼阶之上的孟砚泓在人群中一眼便认出向鹿鸣,和站于他身前的女子。

虽戴了昆仑奴的面具,可那身姿气质,他绝不会认错。

宽袍广袖里的拳紧了一紧,到底,她还是同向鹿鸣一起。

他有预感,至今往后,心里的人,终会离自己越来越远,直至不见。

自人群中抬眼,恰好看到楼阶上立着的人,二人远隔人海,视线却相撞在一处,向鹿鸣半分不曾躲闪,半寸未得相让。

电光火石之间,不知从哪里飞出一支羽箭破空而入,正射于祈福台柱之上,若非太子突然身子侧过,只怕那箭便要穿透他的喉咙。

禁卫领在忙大喝一声,“有刺客!”随之来人将太子团团护在身后。

也仅是刹那间,有人见刺杀未得手便要顺势溜走,却被巡逻官兵发现,只能拼死一博,不知是谁放了火,烈火燃起,城下火光照天,蔓延迅速。一时永安门下百姓乱作一团,四处逃窜。

孟砚泓仰脸瞧着太子被禁卫军护着离开,他大步奔下楼阶,直直跑向被人逼挤到角落的人。

这突如其来的骚乱让人始料未及,刺客有援手袭来,他们个个身着寻常百姓的衣裳,很难分辨,时而有燃着火的木车朝人群不断撞来,姚静檀与向鹿鸣走散,被人挤到角落跑不出去。

这场面让他想起栾城来,她提裙干脆躲到角落去,等着时机再逃。

那些刺客就像是将死的秋日蚂蚱,明知自己逃不得便非要杀几个人垫背,搅得越乱越好。

有禁军提着长刀与刺客厮杀到了姚静檀的眼前,姚静檀身后便是墙角退无可退,双方僵持不下,眼见着禁军力道就要不及,若是被那刺客一刀扎透脖子,只怕又是一条人命。

虽心生慌乱,可姚静檀是黑是白还是分的清,她顺势自脚底摸了一块垫土的青砖,毫不犹豫的砸向那刺客的后脑。

一下子情势逆转,刺客双眼发直,僵倒在地,那禁卫军算是捡了一条命。

还未来得及松上一口气,眼前便又有人提了刀朝她劈来,她再一次以为自己死定了。

千钧一发之际,从身后窜出一袭黑袍,长腿正踢在对方手肘上,将人飞踢出好远,长刀滑过,正插于姚静檀身侧入土三分。

孟砚泓将人从地上拉起,一声,“走。”还未落地,便不知哪里又朝这边飞来许多东西,他暗道不妙,转身将人推到墙角,双手撑在姚静檀身子两侧,只听闷响几声,孟砚泓的身子随着这几声响亦时不时的前倾两下,但他尽力不让自己的身子贴在姚静檀身上,仅用自己的背脊抵挡着身后砸来的一切。

约三五下之后,身后禁军终于驰援过来,那些乱人均被制于禁卫军的长矛刀剑之下。

“三皇子,您可安好?”有人跪于孟砚泓身侧惶恐问道。

孟砚泓低低的唤了口气,腾出一只手覆于姚静檀的昆仑面具之上,长指微颤将面具摘下一半,瞧见是那双熟悉的美目惊魂未定却安然无恙的模样他心下稍安,似怕人发现是她,忙又将那面具重新戴回她脸上。

眼前是他低沉似又刻意压制的声音传来:“安好。”

孟砚泓身子挺直,朝后退去,转身对众人道:“将这些人押回去严刑拷问。”

活音落,向鹿鸣终于找寻到此,方才被人流冲散,躁乱之际他救了两个人,脸上身上亦挂了彩。

两个人的目光又默契的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