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静檀重重点头,“当然,有你,我很知足。”
一句知足,便足可以满足了向鹿鸣那颗不安稳的心,他只得将心头事暂且压下,一切等到往后再说,他不急,他可以等。
脸上的暖笑像素常那般扬起,向鹿鸣朝前一步,“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好。”
二人并肩于桥上折返。
远远瞧着,似两个人的身影叠在一处,亲密无间。
二人信步悠悠行的越来越远,直至身影不见,双双消散于夜色之中。
树后的人终于迈出步子,将整个身子都展于灯火下。
因寒风吹的摇晃的灯火一跳一跃,将孟砚泓的脸照的竟有些变形。
他宽长的眼尾不知是因为寒风吹面的缘故,亦或是见着那二人在一起时的剪影催泪,总之泛着红腥。
向鹿鸣在桥上站了多久,他便站于树后多久。
碧园送茶的小婢女无意中听了那日向鹿鸣与姚静檀的谈话,一字不落的传到了孟砚泓的耳朵里。当时他便很想知道姚静檀究竟会不会前来赴约。
果真,她还是来了。
失魂落魄的转过身来,孟砚泓未忍住胸腔突如其来的一阵猛咳,脸由苍白变得涨红,咳的他双肺生疼,僵着步子朝与那二人相反的方向走去,他只觉着脚步虚浮周身发寒。
从未有过的寒。
是从心底散出来的。
前路无望,他从来没有试过在孤冷的夜徒步行走这么远。
自南街到怡畅欣苑......
他甚至不知道是如何走回去的。
府门前张进宝和绅毅已经焦急的等了许久,这才终见了来人身影,二人忙奔过去,张进宝一眼便见着孟砚泓的脸色差劲极了。
绅毅是个莽夫,还在大咧咧地问:“三皇子您这是去哪了?可让小的好找。”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快三皇子扶进去。”他去了哪里张进宝是晓得的,婢女的话可是一字不落的入了他的耳,那话也是他传的。
可见,只怕是姚三姑娘和向鹿鸣已经出双入对了。
否则他怎会如此失态。
将人扶到卧房中安置好,张进宝将绅毅支了出去,张进宝瞧着孟砚泓脸色不太对,便问道:“三皇子,您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他不答,抬眼,红丝满布,“进宝,我从前对她,是不是太坏了,所以她离开的时候才会毫不留情。”
他口中的‘她’张进宝一听便知是谁,更惊讶于向来傲然的人竟会开口讲这样的话。
讲的不错,若是旁的事张进宝这样的油条该知如何宽慰,可于此事上,连他也忍不住道:“从前三皇子对三姑娘的确不够关心,不过您深受皇上的器重,自是不能抽出太多的时间和心思放在三姑娘身上。不过您待三姑娘也是不错的,哪次出门不是带了顶好的东西给她。”
“小人斗胆,栾城那次,才是真的伤了三姑娘的心,姑娘家,一点一滴累积的委屈到了某个泄点就会一下子暴发,倒也算不得三姑娘绝情。”
“那就是我绝情。”床榻上愣坐的人目光放空,似自嘲的笑起。
“小的该死!小的不该多嘴!”张进宝自知失言,忙跪下来。
“你说的不错,一点错都没有。”又是两声被他试图强压却压不住的咳意袭来,“她没错,她从来都没错,她错的只是当初的真心托付在我的身上。”
明明都想要默默守护她了,明明都想好了,可还是在看到她与向鹿鸣一起时感受到心绞的滋味。
他以为自己会很大度,会很自然的放手,会很自然的疼她爱她不管她回头与否。
可真的见着她拉着旁人的手越走越远,便就要窒息了。
“向鹿鸣同沈修杰不同,”他硬咬了后牙,“不是同一种人,他待静檀不错,静檀从前想要的,却在我这里未得到过的,他都能给。若我是女子,两个男人摆在眼前,也知该选哪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