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他也常跟长佑一起玩,那时长佑一生气便会指着他的鼻子骂,说他占了自己的娘亲,不过是一个没人要的东西......

每当这时,除了乳母之外,几乎锦妃宫殿中所有的人都会偏帮长佑,就连锦妃亦是,凡事无论对错,只要他同长佑起了冲突锦妃第一句话永远都是‘砚泓,你是兄长,理当让着弟弟才是’。

随着年岁增长,孟砚泓慢慢明白,虽他被记在锦妃名下抚养,但锦妃从未拿他当过自己的儿子。多年来的偏颇让孟砚泓早已将所谓亲情看的淡漠如水。

有些东西,他自小不曾有过,待长大后便也不认识了。

他执掌大理寺这些年,所有人都说他冷漠不近人情,不喜言笑,甚至还有人说他不过是皇上为太子养的一条狗罢了,那些他都不在意,他只想握住自己能握住的东西。

那些年,为了得到父皇的认可,他在大理寺拼了命的做,旁人破不了的沉年旧案,他却可以,

刀山也好,火海也罢,无论用什么手段,只要能达到目的即可。

起初皇上只不过是想让他去大理寺历练,哪知他真的凭自己的本事一步一步的爬到了大理寺卿之位。

而今,他已是太子身边不可或缺之人,就连锦妃也要笑眼迎他,拿着可笑的所谓亲情哄骗他。可他却不会再被那些虚情假意所迷惑了。

他知道,锦妃对他的母爱是假的,长佑对他的兄弟情是假的,唯有他手中的权是真的,是自己拿命换来的。

因而当姚静檀说喜欢他的时候,他也不认为是真的。

不就是一桩婚事,不就是姚静檀......那时的确是这般想的,哪知岁月变迁,年岁渐长,实则孟砚泓自己早就喜欢上了姚静檀,却不自知。

之前孟砚泓从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滋味,应当是什么感觉,少时鲜被人爱护疼惜,那些复杂的情感根本体会不到。

如今他好像知道了,可是那个人,那个唯一爱他的姑娘却离开了。

他喉结微动,感觉身上似有团火越烧越旺,就要将他烤成碳灰一般。

“砚泓,砚泓......”耳畔忽而又传来一声温柔的低唤,这声音很熟悉,但他却想不起此人是谁,“砚泓,起来将药喝了,好好喝药病才能好的快!”

纤软的手掌轻轻抚在他的额头,那人的袖子上有幽微的香气,让他很是安心。

他想,或许自己的娘亲也应是这般。

他将眼睁开,瞧见的是他的师娘――郑老师的夫人。

师娘长着一张满月脸,一双眼睛黑而温亮,说话声亦是温柔,她将病中的孟砚泓抱起来,让他窝在自己怀中,另一只手去探药碗中的勺子,她盛出一匙乌黑的药汁子轻轻吹了吹,确保不烫可以入口时才将药送到孟砚泓的口边。

彼时不过六岁的孟砚泓就在师娘的怀中抬眼巴巴的瞧她,眉眼温慈.......很像娘。

看着师娘的眉眼,那汤药也不觉得苦了,他乖乖张口由她喂着喝的干干净净。

“砚泓真乖,药喝了明日病就好了,待你好了,我就带你在院子里放风筝好不好?”师娘将人抱在怀里,一下一下的轻轻拍着他入眠。

孟砚泓就这样闭上眼,在她哼着的小曲中缓缓入睡。

画面一转,那小曲骤停,身怀六甲的师娘捂着鼓起的肚子痛苦的躺在床榻之上,脸色苍白,唇上还有吐出的血迹,颜色发黑,连齿缝都染的变了色,室内皆是来往的下人郎中,他们慌乱惶恐,在他眼前跑来跑去。

此时孟砚泓一低头,脚边是一盘散落的点心,作形精致,颜色透亮......

第61章 心病

孟砚泓瞧着鞋边的点心心底一阵一阵恶寒,那点心本来是有人送来给他吃的,却因他为了报答病时师娘照拂之恩而转赠给了她。

此时的孟砚泓很清醒的知道他在梦中,可梦中发生的一切却又偏偏是他曾经经历过的。

哇――一声婴儿啼哭,将他所有的思绪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