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您和陈研究员下一步的研究方向是?”

鹿星禾微笑着回答每一个问题,余光却看见乔曜白正艰难地穿过人群向她走来,他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却被不断涌来的记者挡在外围。

“借过。”

陈渊珩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侧,手臂虚环在她背后,为她隔出一方安全空间,他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鹿星禾点点头,两人默契地朝出口移动。

“星禾!”

乔曜白终于挤到近前,伸手就想拉住她,却被陈渊珩侧身挡住。

“她现在不想见你。”陈渊珩神色未变,看着他的目光里却满是冷意。

乔曜白的手僵在半空,喉结滚动:“我只是……想道歉。”

他的目光越过陈渊珩的肩膀,贪婪地看着鹿星禾。

她今天穿了一身月白色旗袍,头发挽成简单的发髻,比记忆中更加光彩照人,那双曾经总是追随着他的眼睛,此刻却连一个眼神都不愿给他。

鹿星禾低头整理文件,对陈渊珩轻声道:“我们去吃上次说的那家素食馆吧,听说他们的菌汤很鲜。”

她全程没有看乔曜白一眼,仿佛他只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陈渊珩立刻点头,小心将人护住,冲着不远处的保安使了个眼色,见保安将乔曜白控制住,这才拉着鹿星禾头也不回的离去。

素食馆的包厢里,蒸汽从砂锅中袅袅升起。

陈渊珩将烫好的碗筷递给她:“他也跟过来了,现在在门口等着。”

鹿星禾夹起一片菌菇递到他的碗中,神色平静:“师兄尝尝这个,炖得很入味。”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滴顺着玻璃窗蜿蜒而下。

陈渊珩没有再提乔曜白,只是说起明天要去的药材基地,但当他起身盛汤时,余光瞥见酒店门口那个淋在雨中的身影依然固执地站着。

“要给他送把伞吗?”他终究还是问出口。

鹿星禾摇摇头,舀了一勺菌汤,鲜美的滋味在舌尖蔓延,她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她也曾这样站在雨里等乔曜白回家,等到浑身湿透,而他回来时只是皱了皱眉:“怎么不去屋里等?”

“有些人……”她顿了顿,放下勺子,“总要淋过雨才知道伞的重要。”

陈渊珩静静地看着她,没在继续说话,只是将温热的毛巾递到她手边。

雨越下越大。

乔曜白站在酒店门口的雨幕中,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流进衣领,他看着二楼包厢温暖的灯光,透过雨帘依稀能辨认出两个相对而坐的身影。

三年前,他亲手将监控视频和证据提交给学校,莫清清被开除学籍;他公开澄清了所有谣言,甚至不惜与母亲争执,但这都太迟了,当他终于收拾好一切去找她时,鹿星禾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直到在峰会名单上看到她的名字,一番调查后才知道三年前她参加了一个秘密进修,是国家组织的,进去后会杜绝和外界的联系,怪不得无论如何他都找不到她的踪迹。

雨水模糊了视线,他又想起刚才台上那个自信从容的鹿星禾,和曾经那个总是默默站在他身后的姑娘截然不同。

酒店门童犹豫着递来一把伞:“先生,您要不要……”

乔曜白摇摇头,转身走进雨中。

二楼的窗帘轻轻晃动,鹿星禾站在窗边,看着那个逐渐消失在雨中的身影。

“要追吗?”陈渊珩站在她身后问道。

她拉上窗帘,摇了摇头:“我们明天还要赶早班机。”

第十八章

乔曜白在鹿星禾研究所对面的公寓租了房子。

每天清晨,他都会提着精心准备的早餐站在楼下,可那些热腾腾的粥点总会被保安原封不动地退回。

他写的道歉信塞满了门卫室的抽屉,直到某天,他亲眼看见鹿星禾经过时,看都没看就将它们扔进了垃圾桶。

雨夜,鹿星禾再一次加班到凌晨,她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