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曜白脚步未停,周围的声音很快远去,鹿星禾低下头,这才看见鲜红的液体顺着大腿内侧流下。

还是闻讯赶来的餐厅老板,看见那满地的鲜血,双手颤抖拿出手机拨通了救护车。

被送往医院的路上,鹿星禾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关于乔曜白的一切,却像走马灯般,清晰浮现在她的眼前。

过去半年里,有六十八天,乔曜白没有回家吃晚饭,只因为在赶的那几个实验项目和莫清清的毕业有关。

有三次,她生病不舒服,他在电话里说“多喝水”,模糊的电音中传出了莫清清催促的嗓音,然后他一夜未归。

而今天,已经数不清第多少次,在她和莫清清之间,他选择了后者。

好像莫清清的事情,永远都是‘必须’‘立刻’,而在她这儿,只有‘等等’‘再忍一忍’。

鹿星禾突然觉得累极了……

“孩子保不住了,之前就提醒过你这胎不稳,怎么这么不注意?”

她从医院清醒过来时,迎面就是医生略带不满地指责,“你孩子的爸爸呢,你不小心他也不懂事?”

话音刚落,病房的门被人从外推开。

乔曜白走进来,眉头轻蹙,“什么孩子?”

第二章

医生正要回答,可刚说出“她身体”这几个字,就被鹿星禾轻声打断。

“医生,您先去忙吧,我没事。”

医生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只叮嘱她好好休养便离开了。

病房里只剩下两人,乔曜白眉头轻蹙,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你怎么了?”

鹿星禾微微偏过头,躲开他的视线:“低血糖犯了,没什么事。”

乔曜白并未怀疑,只是捏了捏眉心,嗓音依旧温和,却透着几分疲惫。

“我知道你的生活里只有我,所以对于某些事情可能比较偏激,但你要清楚,过敏严重是会致死的。”

“清清那边善解人意,不追究你的责任,可你总该有点诚意,去给她道个歉。”

鹿星禾眼眶一热,又很快低下头。

自从和他结婚后,她就再也没打扮过,又怎么可能会喷香水?

可乔曜白连问都没问,就直接认定了学生们的指责。

或许,他从不在意事情的真相如何,也从心底认定她就是这样一个善妒的人。

明明她刚失去孩子,整个人虚弱得连呼吸都费力,可他好像根本看不见她的憔悴,只想着让她认下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早些给莫清清道歉。

心底的悲凉一点点蔓延,她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好。”

起身时,乔曜白的手机响了。

他低头查看消息,没注意到她下床时双腿颤抖得几乎站不稳。

鹿星禾扯了扯唇角,扶着墙,一步步朝莫清清的病房走去。

越靠近那间病房,她越能清晰地看到乔曜白面上的担忧。

真可笑啊,他面对她时永远平静疏离,可一想到莫清清,连眉头都不自觉拧紧。

房门推开,刺眼的白光下,几个学生正围在病床边。见到鹿星禾,他们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这件事是星禾的错,她来承认错误。”乔曜白语气平淡,微微侧身示意鹿星禾走到床边。

站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鹿星禾上前两步,深吸一口气,冲着病床上稍显虚弱的人鞠了一躬。

“对不起。”

莫清清连忙坐起身,脸上挂着善解人意的笑:“师母别这样,我知道你只是想在老师面前表现表现,所以才喷了香水,我能理解的。”

她扯了扯唇角,也懒得解释:“如果没事,我先走了。”

“等等。”一个戴眼镜的男生突然叫住她,语气讥讽,“师母平时在家那么清闲,既然这次的事是你造成的,光道歉怎么够?不如你来照顾莫师姐,直到她痊愈为止。”

其他人纷纷附和,吐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