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能一概而论!

德妃知道圣上是爱才之人,要是真的被钱氏打动,随便说句话,赏她个什么,钱氏以后的路都要比现在好走多了。

就算糊弄不到一个天子门生的金字招牌,求他给钱氏取个字也好呀!

钱氏听得怔楞,良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还是阮仁燧悄悄拉了她一把,叫了声:“钱妈妈!”

钱氏回过神来,热泪盈眶,二话不说,便跪了下去:“娘娘如此为我筹谋,大恩大恩,难以为报!”

德妃叫她起来:“这是你给你自己挣的体面,你不成器,我想帮你也是无能为力。”

又说:“皇长子身边出了你这样的利落人,外头谈论起来,我们母子俩脸上也有光不是?”

凡事都是相辅相成的。

钱氏感念不已地站起身来。

德妃倒是还在回味自己先前说的话:“人不成器,真是想拉都拉不起啊!”

转而又点点头,很严肃地跟旁边一直都安安生生吃早饭的夏侯小舅说:“小怡,从今以后,你每天要读一百五十页书,写不少于八百字的读书笔记!”

“……”夏侯小舅茫然又绝望:“啊?”

“啊什么啊?!”

德妃瞪了他一眼:“照我说的做就是了!”

再回想起自己的摸鱼时光,当下就恶狠狠地给打了个补丁:“不准从书里摘抄内容充数,也不准看话本子充数,叫我知道,看我怎么收拾你!”

夏侯小舅:“……”

夏侯小舅端着饭碗,只觉得嘴里的羊肉都没味儿了。

不是,怎么一点缓冲都没有,刀就扎在我身上了?!

德妃叫夏侯夫人去下帖子,请教授自己的谭郎中过来吃个饭:“也叫她劳心,给小怡找个老师,在家里盯着他读书才好!”

关系就是得常来常往,又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夏侯夫人知道这是正事儿,当下麻利地应了声:“好!”

……

钱氏说家里边有成品的画,马上就能拿了来。

她人也坦诚,老老实实地说:“说句厚脸皮的话,精进是有的,但要说是像模像样,那还差得远呢,硬要我马上再画,反倒画不好。”

德妃就叫她回去拿。

阮仁燧心里边痒痒的,一脸谄媚地过去,弯着眼睛朝她笑:“阿娘,我能不能跟钱妈妈一起去?我都没去过钱妈妈家呢!”

德妃板着脸说:“我哪是你阿娘?我是马猴儿,还是个坏马猴儿,我半夜里掐你屁股!”

阮仁燧:“……”

阮仁燧就继续捏着嗓子说:“阿娘,是我不好,我不该说你是马猴儿,我错了!”

德妃冷笑一声:“你哪儿能有错?是我错了!”

阮仁燧鼓了股腮帮子,继续道:“阿娘,我真的知错了……”

德妃继续板着脸问他:“错哪儿了?”

阮仁燧:“……”

阮仁燧深吸口气,忍不住舔了舔嘴唇:“阿娘,你闹够了没有?”

德妃:“……”

夏侯夫人:“……”

阮仁燧说:“差不多得了!”

德妃:“……”

夏侯夫人:“……”

阮仁燧说:“就算是我的错,这总行了吧?”

德妃:“……”

夏侯夫人:“……”

“怎么还不说话?”

阮仁燧就又加了一句:“你到底要怎么样啊!”

德妃脸色阴郁,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夏侯夫人忍不住掏出手绢儿来擦汗。

她觑了眼女儿的神色,不无同情地心想:岁岁,我算是明白你屁股为什么会变青了!

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夏侯小舅看看姐姐的脸色,再看看自己外甥,很同情地叫了声:“岁岁。”

他说:“你这么说话,不会有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