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仁燧却忽的想起一事:“你说,那位大夫是郭小娘子的姨母上京途中遇见的?”
他心里边隐隐地生出来一个猜测:“……她是不是姓公孙?”
狄小娘子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
……
小时女官眉头紧锁。
这件事情有些棘手。
阮仁燧不明白她有什么好为难的。
他说:“这事儿很好解决啊!”
狄大中想讨好管尚书是真的,但皇长子和大公主想收拾他更是手拿把掐。
不需要出卖郭小娘。
只要说一句皇长子不喜欢,这桩没有敲定的婚事刹那间就会烟消云散。
狄大中不敢有任何异议。
管尚书也不敢。
小时女官却摇摇头,避开狄小娘子,很冷静地跟他和大公主分析这件事情:“设法叫狄小娘子从这没有敲定的婚约当中脱身,这很简单。可是在这之后呢?”
她说:“没有郭小娘子,还会有狄小娘子,没有狄小娘子,也会有下一个小娘子的。”
只要管尚书有心续弦,他总能找到人选。
那个小娘子就活该承受这种命运吗?
且退一步再说,如今的管夫人,就活该承担丈夫风流浪荡的代价,白白地受尽病痛折磨,丢了性命吗?
可是……
小时女官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几瞬之后,神情微妙地看了这对姐弟一眼,小声说:“我们是没有办法让管尚书付出代价,更没有办法去阻止他的。”
管尚书做了什么呢?
他又不是蓄意地要置人于死地。
顶破天也就是一个风流罪罢了。
想以此将一位尚书拉下马,是绝不可能的。
小时女官沉默片刻之后,终于还是说了一句其实不该说的话:“圣上不会允许的。”
管尚书风流又如何?
这并不妨碍他能继续做尚书圣上又不会承受他风流的代价。
正如同圣上不会反对政事堂的周相公以继室之礼安葬生母一样,他也绝不会因此废黜一个用得顺手的尚书。
大公主很失望地“啊?!”了一声。
阮仁燧若有所思。
阮仁燧悄悄地拉了拉小时女官的衣袖。
小时女官带着点不解,疑惑地凑头过去。
“小时姐姐,”阮仁燧靠近她的耳侧,很小声很小声地问:“你说,要是能让管尚书就此不举,问题是不是就迎刃而解了?”
阿耶仍旧有能用的牛马。
管家却不会出现新的受害人。
还间接地替管夫人进行了复仇。
小时女官:“……”
小时女官木然地看着他。
阮仁燧叫她看得不自信了。
他犹豫着说:“……我说的不对吗?”
小时女官默默地竖起了大拇指:“你简直就是天才!”
……
事关紧要,小时女官并没有全然相信狄小娘子的说法。
她思忖着:“或许我们该去见一见那位给管夫人的病症下结论的大夫,确定她说的是否属实……”
这话都没说完,她就察觉到袖子被人轻轻地拉了拉。
一低头,就见大公主骄傲地抬着下巴,一脸“我知道好多,赶紧问问我”的表情。
小时女官心下暗笑,嘴上倒是十分配合,一皱眉,很好奇地问:“嗯?怎么回事,我们公主知道那位大夫的情况吗?”
大公主就美滋滋地打开了话匣子:“之前阿好生病,就是那位公孙太太给治好的哟!”
巴拉巴拉地把事情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