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完了白脸,又放缓了语气,开始扮红脸:“暂且把这事记下,回来好好地同长辈们说一声,依照陛下一贯的操守和准则,难道会视若无睹?”
圣上听得嗤了一声,并不肯接受这顶高帽:“虽然他们俩在外边惹了事,但是他们对于我的判断还是很准确的。”
他很冷酷地说:“我没有什么操守,更没有什么准则,我要是事先知道,一定不会允许他们这么做的。”
圣上一边说,一边露出了道德真空的冷笑:“管夫人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这世上每天都在死人,我操心得过来吗?”
朱皇后:“……”
好坦荡的混蛋啊!
大公主忍不住分辩道:“可是阿耶,管尚书这样很不好,他已经害得管夫人重病了,难道还要眼睁睁地看着他再去害下一个人吗?”
圣上垂眼去看她,淡淡道:“仁佑,你们看见的跟我所看见的不一样。”
他说:“我不关心管夫人如何,甚至于也不关心管尚书如何。”
“我所在意的是,你们俩,再加上一个小时,居然在没有知会过长辈的前提下,自作主张,设法处置了一位正三品的尚书!”
因为大公主并不知道凤花台在其中参与的角色,所以圣上此时并没有提及到它。
他相信即便如此,大公主也能够清楚地领悟到自己的态度。
阮仁燧听得打个激灵,后背发凉,赶紧问:“阿耶,小时女官没事儿吧?”
圣上哼了一声,反问他:“你觉得呢?”
大公主急了:“阿耶,你怎么能这样呢?”
她眼睛都红了:“这不关小时姐姐的事,是我跟岁岁决定要这么做的呀!”
“但是她默许了,也参与了,不是吗?”
圣上很平静地说:“事发之前,她是有能力劝阻的,事过之后,也完全有时间来回禀,但是她什么都没有做。”
“这是她自己作出的选择,所以现在她也要承担播出这个选择的代价。”
“我衷心地奉劝你们先想想自己,因为我很确信,小时在做出默许和隐瞒这个决定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可能会有的结果,并且也愿意为此承担代价。”
“相反,你们好像并不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意味着什么。”
圣上说到此处,情绪相对地平稳了下来。
他甚至有了闲心指点两个孩子,带着他们剖析整件事情:“从你们的角度来看,小时很合心意,她理解你们,给你们出主意。”
“但是从我的角度来看,她失职了,她没有做好自己的工作,是与不是?”
“她很清楚可能会有的结果,但仍然还是这么做了,我赞赏她的操守和心性,但这跟我要惩罚他并不冲突。”
阮仁燧和大公主听得脸色灰败,有心求情,偏偏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脱身呢,怎么救小时姐姐?
两个小孩一筹莫展,朱皇后亦是无言。
德妃在旁心焦不已地听了会儿,再觑着圣上的神色,忽地心头一动。
她咬了下嘴唇,轻轻叫了声:“陛下……”
圣上一抬手,断然地止住了她的话头:“如若你想给他们说情的话,还是免开尊口!”
德妃却摇了摇头,效仿圣上方才的说辞,徐徐地说:“我不是想给他们说情,也不想去深究管尚书的事情,只是想从我的角度说一说我的看法。”
圣上抬了下眉,看她一看,淡淡地道:“讲。”
德妃在所有人猝不及防的时候,切开了一个全新的视角:“陛下为什么要让两个孩子出宫去读书呢?”
圣上与朱皇后俱是一愣。
就听德妃娓娓道:“你不是说,是不希望他们生于深宫富贵之中,长于妇人之手,只能看见巍峨华丽的宫廷吗?”
德妃尝试着用写书的方式,去构思自己的言辞:“陛下不要把管夫人当成管夫人,也不要把管尚书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