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却也没有人提出异议。

裴六郎是二房的儿子,裴十一娘是四房的女儿。

他们实际上都是裴东亭的侄子侄女,而非亲生骨肉。

裴东亭这个家主以身作则,不吝啬于给予和表彰,行事也称得上是坦荡和公允,如是一来,可能会有的风波自然荡然无存。

待到这消息被传出去,整个英国公府都被轰动了。

这是实打实的好处啊!

能不能继承爵位,这基本上得看命,看是否有幸从正室夫人肚子里出来。

但能不能拿到钱,可真就是各凭本事了!

四房夫人原本给女儿裴十一娘安排的是才女路线,经营一个好名声出来,以后选个良婿。

这事儿一出,她就改了主意,私底下跟丈夫商议着:“要不,叫十一娘也去考考科举试试?”

裴四爷听得皱眉:“那可要等上三年才行到时候,她都十九岁了。”

神都城里不是没有十九岁还没有出嫁的勋贵女子,但到了这个年岁,身上多半已经有婚约了。

要不然就是打定主意,终生不嫁的。

裴十一娘还在相看人家,以她的出身和才貌,能嫁得很不错。

但要是再拖上三年……

真不好说。

四房夫人退缩了。

再到女儿房外,隔着窗户一看,裴十一娘躺在塌上,翘着脚,美美地在刷考题。

侍女小声问她:“娘子,您真的打算去考啊?”

裴十一娘理所应当地道:“当然要去啊,这还用说?时不我待!”

侍女有点忐忑地说:“老爷跟夫人只怕不会同意……”

“腰包里揣着一万两,我怕他们?”

“圆月,你知道一万两意味着什么吗?”

裴十一娘呵呵一笑,翅膀硬硬的:“两千两就能置办一处不错的栖身宅院,剩下八千两,就放到钱庄里吃利息。”

她粗略一算:“就算我能活到八十岁吧,整天无所事事躺在院子里晒太阳,每天吃一头羊、扔一头羊、脚底下再踩着一头羊,到死都花不完!”

圆月:“……”

裴四夫人:“……”

圆月又小声问:“万一老爷和夫人不把这钱给您呢?”

裴十一娘说:“这钱又不是阿耶阿娘给我的,是伯父给我的啊,他们不给我,我就去找伯父帮我主持公道。”

她看得很清楚:“伯父铁了心要把这条家规执行下去,我不信裴家有人能拗得过他!”

裴四夫人心想:这哪是在跟丫鬟说话?

这是知道我过来,故意说给我听呢,这死丫头!

她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也没进门,转身气呼呼地就走了。

裴十一娘和圆月趴在门缝上,瞧着裴四夫人的身影远去。

圆月胆小,眼泪汪汪地看着她,有点不放心:“娘子,这能行吗?不会真的被赶出家门吧?”

裴十一娘很肯定地说:“放心吧,不会的!”

……

英国公府一马当先,主动掀起了变革,这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似的,迅速传遍了神都上层。

太后娘娘知道,不禁失笑:“他真是够贼,也够果决。”

略微顿了顿,又说:“英国公夫人和以后的英国公夫人们,估计也能松一口气了……”

小梁娘子半靠在贵妃椅上看书,因殿内四角搁置有冰瓮,忧心着凉,便在身上盖了一条薄薄的毛毯。

一只小狸花猫正隔着毛毯站在她腿上,两条前腿交替着,慢慢地踩来踩去。

听太后娘娘如此言说,她有些不解:“舅母,您为什么这么说?”

“天下之大,谁不喜欢钱,谁不知道有钱好办事?”

太后娘娘微微一笑:“多数人的困境,都在于钱不够多英国公府也是一样。”

……

英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