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又打个哈欠,用帕子揩了揩眼角溢出来的泪:“再等等吧,不差这么一会儿了。”

结果却有崇勋殿的人来回话:“陛下请娘娘放心,小殿下今晚在崇勋殿过夜……”

德妃小小地吃了一惊:“岁岁怎么跑到崇勋殿去了?”

……

崇勋殿。

阮仁燧是为了广德侯府的事情,专门折返回来的。

他犹豫着,说起了广德侯世子:“我记得他的寿数并不算是很长……”

圣上听得怔住,会意过来,了然道:“后来爵位给了他同父同母的弟弟毛二吗?”

阮仁燧有些讶异,心下微动,忽的冒出来一个主意。

他叹息着摇头:“爵位给了世子的独女毛小娘子……”

圣上很怜爱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岁岁,你以后还是不要骗人了,被人戳穿,是很尴尬的,阿耶真不忍心看你这样。”

阮仁燧:“……”

阮仁燧呵呵一笑,镇定自若:“阿耶,你不要这样好吗?猜错了就攻击我?太没有风度了吧!”

圣上笑微微地曲起手指,在他额头上敲了一敲:“世子之妻出自郑国公府,与贵妃是堂姐妹,广德侯行事向来求稳,怎么可能选陈家的外孙女袭爵?”

“当然还是嫡出的毛二更适合一些。”

圣上辣评冤种:“你以为谁都是你吗?”

阮仁燧:“……”

在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的夜晚,有一个三岁小孩儿(其实不然)的心,静悄悄地碎了。

……

因要出宫去参与颍川侯府的喜宴,第二日阮仁燧虽决定了要请假,但还是起了个大早。

圣上叫人服侍着着衣,见他起了,不免有些讶异。

他倒是说呢:“再睡会儿吧,反正有空。”

阮仁燧摇摇头,自己把鞋穿上,活动一下腿脚,说:“阿耶,你自己吃饭吧,我回披香殿去了。”

他说:“我一晚上没回去,阿娘肯定想我了,我要跟阿娘一起吃早饭!”

圣上叫他这话给触动到了情肠,蹲下身去,轻轻地抱了抱他,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孩子,去吧!”

阮仁燧响亮地应了一声,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德妃见他回来,果然高兴,知道他还没有用早饭,专门来陪自己,又是熨帖,又是无奈:“大早晨空着肚子走这么远,多饿呀!”

阮仁燧乖乖地说:“我想阿娘嘛!”

德妃感动不已,低头亲了亲他的小脸蛋儿,叫燕吉摆饭。

阮仁燧就知道:“阿娘,敢情你也还没吃啊?”

德妃“嗐”了一声,含笑道:“万一你回来呢?我就想着再等等……”

娘俩儿凑在一起,亲亲热热地把早饭吃完,再擦擦嘴,漱漱口,就各自忙活去了。

今天是德妃听谭郎中讲课的日子。

阮仁燧呢,则找了易女官来帮忙,问她知不知道神都城外,哪里有栗子园。

前几天还听他阿娘提起来呢,左右有空,他下午没什么事儿,约着曹奇武一起,出城摘栗子去!

栗子在本朝不算是多稀罕的东西,找块山地种上几棵,没几年就能结果。

易女官原是寻常出身,入宫多年,也是凭借着自己的本事一路过来的,在神都城外置了些田地。

相较于金银字画,她还是觉得土地更加叫人安心。

这会儿小殿下问了,她就说:“您要是不嫌弃,就到我那儿去看看吧,不算多,就几十棵,不过我估计着您应该是够用了。”

知道他今天是跟小时女官一起出去,遂道:“我跟小时说说地址,到时候您直接去就成了……”

阮仁燧谢过她,爽快地应了声:“好!”

……

颍川侯府。

同样是办喜事,今次曾二娘子订亲,规格显然就要比作为世孙的兄长订亲时小一些。

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