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路肆怔了怔,下意识怀疑自己听错,转头对上顾放含着笑意的目光,他无奈道,“我和你说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啊。”顾放理所应当地说,“星星本来就没有名字,都是我们人类想当然地给它取的名,别人可以叫它木星,那我也可以叫它路肆星。”

路肆牵着他手晃了晃,“那路肆星等于木星?”

“错啦错啦,”顾放摇摇脑袋,歪理一肚子,“路肆星是一颗有时令的星星,你每次抬头往天上看,最亮的那颗星星就叫路肆星。”

路肆想笑,唇角弯了又弯。

他明白,自己其实不是被这古怪定义逗笑,而是心里实在美得很,发自真心愉悦地在笑。

笑了之后,又有复杂的情绪涌上喉咙堵着。

“所以,”顾放说,“哥哥不要再像上次那样了。”

路肆几乎瞬间明白,他说的是那一个月的不敢主动联系。

一个月,甚至更长时间的望而却步。

顾放那双漂亮的眼睛中,盛着他的身影,一如夜空承载着那颗明亮的星星,“因为你对我来说,就是这样的存在。”

说不清,他便带路肆,去直观地亲眼感受到。

“是那样壮丽又唯一的存在。”

“……”

路肆陷入持久的沉默,一对漆深的瞳眸一转不转凝望着顾放,喉结上下滚了滚,他垂下眼哑然道:“我明白了。”

“也记住了。”他声音低下去。

顾放唇角微微勾出笑意,牵着他继续看星星。

“现在应该还能看到夏季大三角,”他握着路肆的手,带他调整方向和焦距,“有了有了,你看到那抹乳白色的亮带了吗?”

“嗯。”路肆点头。

“那个就是银河,找到银河就能找到两颗极明显的星星西边有颗比较亮的、淡粉色的星星,是天琴座的织女星,它的对面,那颗银白色的就是牵牛星。”

“大三角?”路肆找了一会儿,找到了第三颗较为明亮的星星,“剩下那个是这颗?”

“嗯,天津四,”顾放弯起眉眼,“大三角在夏季最明显,今晚天气比较好,也能看到。”

说着,顾放又带他寻找秋季可以明显观察到的星座,例如飞马座、仙女座和仙后座。天上繁杂的星星似乎有了脉络,原来它们一直在按规律有序地排列。

再回头望向东方,离开天文望远镜,肉眼可见的范围内,四周星星沉寂为模糊的光点。

那颗明亮的木星衬得更为独特,虽然孤独,宇宙以光年计的黑暗却难掩它的壮阔。

路肆望了那颗星星许久,再望向身边人,忽然发觉这颗星星带给他的震撼,也正如顾放之于他。

只不过,他离他更近。

顾放仍在入迷地观赏群星,忽然感觉手心被握紧,他转头看向路肆,路肆握紧他手心捏了捏,笑着说:“星星真美。”

“对啊,”顾放只以为他在感慨,附和道,“真的很美。”

看完星星已将近11点过,他们熄了灯躺进帐篷里,本该很疲惫,顾放却仍然兴奋地分享着星座的位置。

和喜欢的人分享喜欢的事,这大概为人之常情。

路肆这时忽地贴近,斜分的发丝垂落,半遮住他点墨般的眸子。鼻间气息洒在顾放仰起的下颌边,顾放一顿,喋喋不休的话语渐渐止住了。

“……哥哥?”

他湛蓝如同星幕的眼眸眨了眨,声音仿佛懵懂的小兽般,发出略带鼻音的疑惑腔调。

“放放。”路肆唤道,音色仍然同薄荷般清凉,离得过近,因失真而透出某种深幽的底色,“你不想尝试一下吗。”

顾放几乎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尝试什么?”

路肆狭长凤眼微眯,似乎在凝望眼前这张脸,而后压低脖颈,气音擦过他耳廓,“尝试,标记我。”

顾放唇瓣翕合了一下,却没发出声音,明明帐篷内温度不算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