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有滚烫的热气,扑洒在他侧颈。

顾放口吻极其平静:“没什么,应该是发情期来了。”

??

路肆发现顾放做人真够可以的,这叫没什么?

路过一棵大树,他赶忙把人放下,眉头紧着,捏起他下颌查看他情况:“带抑制剂了吗?发情期……不是前天刚来过?还没结束?”

顾放被他抵在树上,不答,睫毛扇了扇,长睫半遮下的瞳眸幽蓝,泛着极冷感的光。歪了歪头,平静地凝望路肆的脸。

光看他的眼睛,看不出正身处发情期。

得看脸颊与脖颈,那里浮着一层过于秾艳的红,皮肤也像从水里打捞出般,摸上去有滚烫的潮湿感。

慢慢地,路肆闻到了那股幽冷的寒兰香。比席姐那盆寒兰浓了不知多少倍,他喉结咽了咽,闭了闭眼盖住眼底的波澜,摸出手机,发语音让萧远山找份抑制剂送回原路。

“别,”消息刚发出去,顾放手臂挂在他脖颈上,下意识贴近他耳侧,“别让他来。”

路肆的脸冷得像覆了层霜,眼底透出不尽的疏离与淡漠:“那你憋着?”

顾放的头埋在他肩项间,又不言语了,似乎真憋了起来。一时间森林寂静下来,路肆垂着冷怠的眸,眼睛掠过顾放头顶,直直盯着树干,耳边只剩顾放越喘越急的呼吸声。

毫无疑问,推开路肆的话,顾放会好受许多。

可经历了上一次,他愈发贪恋这怀抱的温度,再也舍不得推开。而且路肆的眼睛会难过,即使路肆本人尚未发觉。

“憋不了的。”

没等顾放说出放弃,路肆嗓音暗哑地先一步开了口,去解顾放圈住他脖颈的手,并打算残忍地后退,远离折磨源。

这份后退本该极其果断,一如他此前面对人生的任一重大选择时。只是,他去解开的手,顿在了顾放湿乱的发丝上,不合场合地,忆起了上山时他欲替他拨顺这些发丝的冲动。

因为这一顿,顾放得以圈得更紧,整个人几乎离开树干挂在了他身上。

“标记我。”

这时,他听见顾放滚烫的吐息,扑在自己侧颈。

“什么?”

路肆觉得自己听错了,可怀里的人喃喃着,语气坚决地重复了一遍,末了,尾音却不自觉带点委屈、难受和撒泼。

“标记我……好不好?”

路肆觉得顾放疯了,或者自己疯了。

因为那一刻,他发现原是自己心底模糊不清的声音,借顾放的口说了出来。成了形,落了地,化为如此真实的存在,想不认账都不行。

信息素仅仅是展露他内心的诱因。

他确有欲望,对着怀里这个人。

被迫认清这个事实的路肆,宛如冻在了原地,捞着怀里的顾放,双手不敢动弹分毫。

他看不见的地方,顾放的眼眸涌着浓墨打翻后的幽暗,目光无论多少次转移,总会回到路肆后颈的位置。

他觉得自己快疯了,既不能推开,也不能真咬下去。

干脆路肆来咬吧,求求他快咬吧,不然自己真会伪装不下去,发疯了一样,叼住他后颈皮狠狠咬下一块肉的。

于是只好软着声音,黏糊糊地装乖蹭他侧颈。

“我好难受……路肆,帮帮我……临时标记没关系的……我等不到抑制剂了。”

路肆的唇动了又动,喉结咽了又咽。

怀里就像有颗很甜很甜的糖,不断招着手,说我很便宜的,咬一小块也不用负责,你还是帮了我,所以求求你快来咬我吧。

路肆眼皮颤着闭了闭,再睁开时,沉着极危险的眸光。

手上蓦然用力,把顾放推至树干上牢牢箍住。

他觉得很有必要,教育这块天真的糖明白什么叫危险。

于是弯下脖颈,低着眼,唇齿准确无误地含住那块粉白的皮肤,咬了下去,清凉的薄荷气息瞬间注入顾放的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