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睑微撑,凝望顾放微微喘息的脸,路肆淡冷的眸子少有地涌现深浓颜色。指腹抬起,静静揩掉他后颈沾上的濡湿。
片刻, 顾放喘息的胸膛渐渐平静。
路肆撩起他额边的碎发, 终于如愿,帮他拨至耳后理顺。
“你不讨厌我的信息素, ”路肆低着嗓音, “对吗?”
顾放垂着的浓睫抖了抖,手指从路肆的那一绺头发上滑下, 落至他米白针织衫的衣角,紧紧攥着。
摇了摇头:“不讨厌。”
……何止不讨厌。
他抿了抿舌尖的腥甜,眼底的晦暗这才因标记得到的满足暂时褪去。
“噢。”路肆点了点头, 平静的口吻, 似乎随口一问。
手掌又在他发顶揉了揉:“怎么样, 还难受吗?”
路肆的手机又震了起来, 紧跟着顾放兜里的手机也开始震。
顾放抬起眼, 眸光映着路肆路肆还从未见过第二个眼睛如他这般干净的人,他盯着路肆摇摇头,声音清澈:“不难受了。”
二人不再说话,四周只剩手机震动的声响, 风声如涨潮般拂过森林,带来潮湿的泥土气息。空气中缠绕不散的薄荷与寒兰味,也渐消融在风中。
路肆以为标记完后,顾放会说一声谢谢, 正如自己每次帮过他后。可顾放这回竟只是凝望自己, 什么也没说。
后知后觉掏出手机, 路肆点了接听。
萧远山打来的,开口却是急吼吼的乐嘉瑜:“放放!你没事吧!是不是你发情期来了!我刚回车里拿抑制剂了,现在在赶来的路上,你还好吗?还能坚持多久?!”
路肆捺下心底莫名的心虚,淡淡挑了挑眉,把手机递到顾放跟前,示意他答。
顾放咳了一声,耳根在路肆眼皮子底下热意未减,放低了声音,捧着路肆的手机:“我没事了,乐乐……嗯,不是发情期,别担心……现在已经缓过来了……嗯,马上到山脚和你们汇合。”
路肆拿回手机时,忍不住半眯起眼又瞥了瞥顾放。顾放脸色已恢复如常,脸上滚烫的红晕来得快,消得也快。
关于顾放,路肆又有了新发现。这人表面看去很乖,撒谎时却能眼皮都不眨一下其实是一只不老实的小白兔。而且因为平时乖惯了,反而不会让人对他的任何话产生怀疑。
路肆回过身,在他跟前如常蹲下,感觉到身后的人纠结了一会儿,不知乱想了一通什么,最后还是乖乖趴上来。
路肆稳稳背起他。午后的阳光穿过松叶林,切割出细碎的光斑落在他们身上,在顾放看不见的角度,路肆的唇角上扬些许,终于难得透出假日的惬意与愉悦。
下了山,见到顾放脚踝扭伤,乐嘉瑜又是一通担惊受怕、唠唠叨叨。他那鼓鼓的背包装备很是齐全,不止抑制剂、阻隔剂等Omega常用物品,连跌打药、消毒液都装了满满一袋。
莫寄忍不住跟高瀚英吐槽:“乐嘉瑜是顾放老妈子不成,稍微扭着了而已,也没见多严重啊?”
经过下山追逐赛后,两边关系莫名融洽许多。
“……”小高同学其实也不太理解他们这种“畸形”的关系,但立场得鲜明,于是反击回去,“是没怎么着,能走能蹦能跳,但你们路哥不也担心到背着人下山,现在还寸步不离的?”
莫寄:“……”
他憋了半天,目光在顾放和看顾放上药的路肆之间来回转悠,最后道:“这叫助人为乐!友爱同学!你懂个锤子!”
新开业的温泉酒店就在山脚不远处。
即使已确认没事,顾放还是不得已接受了乐嘉瑜的搀扶。
爬山前,路肆一行人的包和行李也寄放进景星野的车里。小高把车开进酒店,便有服务员主动来搬行李。
柜台登记时,谢子遥把身份证递给里面的小姐姐,瞄了眼景星野手机上的预订,不由发出没见过世面的惊叹:“顶楼的总统套房,还一人一间,牛啊,景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