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后面，顾放才掀了掀眼皮，从生人勿近的自厌状态中给出些许反应。

“不……谢谢你。我已经好受多了。”

路肆正起身整饬被蹭乱的衣服，闻言，用眼睛淡淡笑了笑：“没事，你好好休息。”

女校医回来时，纳罕地挑了挑眉：“小男友走啦？”

顾放本坐在床边沉默，旁边是折叠整齐的被子，摇了摇头：“是朋友，老师你误会了。”

“好好好，是朋友。”

校医也不多掰扯这话题，再反复看了眼手中的试剂结果，打趣的神色渐渐严肃下来：“小同学，有件不太妙的事情告诉你我从你的信息素分泌里检测出了一定量的Alpha信息素，和你自己的信息素气味又是一模一样的。”

顾放从抑郁的状态中晃过神来，眼睛里带点懵，像是没太听懂：“什么意思？”

“我初步怀疑，”校医停了停，“可能是二次分化。不过，也不排除试剂出了问题的情况，我建议你马上去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这种事情拖不得的。”

下午三千米赛完时也才四点左右，离晚上校庆演出开始，还有好几个小时。

顾放在微信上和班主任老杜请了假，没联系一直负责自己身体情况的小谢医生，而是独自打车，去了趟最近的公立医院。

“通过对你腺体发育情况的检测，”科任医生再三看过化验单子，正色道，“我们发现，你的腺体在最近一段时间已经开始了二次发育，除此以外，伴随Omega信息素变淡，有明显的Alpha信息素排出。”

“只是目前来看，Alpha腺体还未发育完全，信息素也几乎检测不出。但初步推断，在三四天内你将会正式迎来第二次分化，原本属于Omega的腺体会完全发育为Alpha性别。”

顾放脸上仍是久久未缓过神的表情。

原来，不是变态……

是真的要告别Omega性别，分化成Alpha了？

医生放下单子，看向对面：“你还没成年，建议赶紧通知家长，尽快这几天来医院隔离。二次分化可能伴随Alpha的易感期，你是第一次来易感期，很容易失控。”

“还有，别有心理压力。”医生放温声音。

“从你的病历看得出，你天生腺体发育便不健全，前后经历过大大小小多次手术，如果能通过二次分化，重新获得一个健全的腺体，不失为一件好事。二次分化的案例虽极为罕见，但以往也不是没有。”

顾放恍然点了点下颌，手里攥着单子，脚步如坠云雾，也不记得自己怎么走出门诊楼大门的。

坐进医院花园的长椅上，顾放出神望着不远处嬉戏奔跑的小朋友，还有坐轮椅上出来散心的病人，放空了大脑，慢慢消化自己这一刻的情绪。

再远些的空地上，杆子整齐排列，挂晒着住院部统一的雪白床单。床单随风一起一落，像起伏不定的心绪。

如果能得到一个健康的腺体，是好事。

可这么多年，这么多医生的话，顾放已然丧失了对所谓健康的信心。迟迟没有联系家人，大概他也没想好怎么开口他天生不健全的身体给他们带来的忧虑与失望，太多了。

但二次分化如无意外，已是板上钉钉。

更深一重的忧虑浮上顾放蹙拢的眉头，他却不敢深思。

Alpha……他怎么能接受自己成为Alpha？

第30章 第30章

待晚上七点过, 兜里手机震了震，班群里有人问学神晚上校庆还来不来，来的话，帮他占个座。

顾放强压住心头那团乱麻, 在群里回了消息, 去卫生间换完阻隔贴，来到医院门口打车。

抵达礼堂门口时, 已是八点, 里面隐隐响起不知第几个舞蹈节目的乐声。

班长跟他私聊。

-我们班在最前面那排，挨着最左边的通道, 有班牌的。

-你的位置我们留的最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