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我不伸手,你要怎么办呢?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若杏被赶出医院吗?”
“我可以再想办法。我还有其他朋友。”
“沈嘉培,你不要忘了,我也是你的朋友之一。有我这么大的一尾鱼在,你为什么不钓上一钓呢?”
“……”
“老实跟你说吧,我是怎么知道你们经济困难的。昨天我在天上人间看到了若梅,穿的是花枝招展的,我问她要干什么,她不肯说,后来我发现她居然想做酒吧里的流莺来赚钱。杨安是我的兄弟,我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前女友沦落风尘还不伸手去救一把。”
“真的?”嘉培明显被湛鸣话里的内容给吓到了,一脸的不敢置信。
“我没有必要骗你。”
“总之,谢谢你。”
“不用。”他淡淡地说道。
那天的天气很好,阳光灿烂,万里无云,温度适中。他们就坐在那间古香古色的茶庄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玻璃窗外是滚滚红尘里的忙碌世界,大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玻璃窗内是静谧的私人空间,有低声交谈的声音,有古筝弹奏的《汉宫秋月》,有他和她。那天,他们就像一对许久不见的老朋友般,舒适惬意地聊着天,他问她馒头怎么样了,若杏好点了没有,她妈妈是否还是像以前看到的那样年轻,漂亮。他跟她说他出国留学的趣事,跟她说工作时遇到的各色各样的人,跟她说那些领导人私底下的趣事。他们之间什么都谈,什么都聊,唯独是杨清,一直是很有默契地绝口不提。
喜讯出现在10月底,一直昏迷了1个多月,已经瘦得只剩皮包骨的若杏,终于在某个午后,悠悠的醒了过来。当时嘉培正在上班,听到了这个喜讯之后马上从办公桌上蹦了起来,然后她拿出电话,马上打给了湛鸣。
“湛鸣吗?跟你说个好消息,若杏醒过来了。”
“是吗?恭喜了。我还在开会,有什么事晚上再说,好吗?”
“呃,那再见。”
“嗯,拜拜。”
挂了电话,嘉培才发觉自己太过唐突,居然连思考都没有,就马上下意识地拨通了他的电话,连姒凝和曹媛这两个跟若杏更亲的人都没有考虑到。
出钱的人是大爷,若杏能醒过来,他可是帮了不少忙的。她这样替自己解释道。
晚上下班的时候,远远地看到了湛鸣的雪铁龙,他坐在车里,低头翻着文件。10月底的北京已有凉意,他穿着长袖的白衬衣,V领的黑色针织毛衣,一副儒雅的书卷气息。他的侧脸很好看,尤其是鼻子,高,挺,不像是东方人的。嘉培走了过去,敲了敲他的车窗,他转过头来,对着她粲然一笑,嘉培看了,也高兴地笑了起来,然后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去医院吗?”湛鸣问。
嘉培点了点头,于是银白色的轿车开始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滑行。
到了病房,若杏的床前一早已围满了人,她看到嘉培来,虚弱地笑了笑,嘉培握着她布满针孔的手,也开心地笑了起来。
若杏朝着周围的人看了一圈,然后有气无力地问:“若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