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1 / 2)

陶桃深知自己目前达不到这样的高度,这类品质,光是想想,已是非常难得。

“那如果,他是可以学好,故意的呢?”

抛开沈同学影响班级排名的因素,高尚点扯上个人的成长经历,陶桃并不是想帮他说话的意思,兴许是她现在还没带过学生经历高考升学,没有教过高三。

现在看到这类明明能够考取更好的学校而自我放弃浪费天赋的学生,陶桃叹了口气,就是莫名觉得,有些可惜。

她想到自己,有些感慨。高中的时候陶桃每日走读连晚自习都没上过几节,忙于医院和学校两头跑的日子,她也不想每天回家做饭送饭,可没人会念得她的好,只会记得她高考失利的糗事。

陈淑的话萦在她心底的深处,那时候家里还没有电脑,查成绩和填志愿都是她去网吧付了小时费完成的。

陶桃的高考没有奇迹发生,比往常的成绩还要低上些。

周围嘈杂,有玩游戏因输赢的叫骂声,有因连麦开黑忿然嚷喊的人,没人会在意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

于是她倏然对着教育考试中心的页面哭了起来,只是默默地流泪,她知道是学习去这件事情上是罪有应得,低头发现陈淑的电话已经打了过来。

“你这成绩是不是要上专科了?”

陶桃抹干净眼泪,压抑情绪尝试把气息放平,“比本科线高一点。”

那天陈淑难得没有落井下石,可对她成绩不满的酸怪,体现在假期每一天的相处之中。

母亲不想陶桃读就近但学费高昂的院校,又觉得录取分数低的北方天高路远,路费太贵。

青春期情绪的爆发滞后到了十八岁那个潮湿黏腻的暑期。

高考后陶桃去了市区的某所商圈内的影院做兼职,虽然每天通勤都要一两个小时,可是给的工资高,辛苦一天能够赚一百多块钱。

她没有和家里讨要购买学习必需品的底气,于是只好起早贪黑赶最早一班的公交,为自己的生活费拼命奔忙。

社会给她的第一顿毒打也在那个夏天。

经理知道她的难处,尽量给她排最长的班,让她多赚一些工时费,作为代价,这也是最辛苦的班,一天需要轮值多个岗位。

陶桃也是来了影院兼职才知道,原来电影院还有更高级的VIP厅,预定的套餐单品需要在顾客到店前提早布置。

影院的冷气开得很足,因为有强制穿短袖工服的规定,陶桃生理期冻得手脚冰凉,推着推车小心谨慎地核对每一笔订单,仔细检查顾客放置爆米花一类小食的要求。

炸物因为天气和环境,口感变冷食之无味是不可避免的事情,那天她遇到了很难搞的客户,收获了入职以来第一个客诉。

陶桃本还在另外的厅等待散场,经理叫她过去,投诉的顾客是和她年龄相仿的女孩子,投诉的内容是因为鸡块小食没有炸熟,没有沥油的袋子漏液染坏了她名贵的手提包。

那女孩娇纵了些,添油加醋说看到陶桃在布置场地时占着座位坐在影厅休息,对人爱答不理,态度恶劣。

陶桃扯了扯嘴角,不知道如何争辩,整张脸唰白,紧张地抓着工服下摆,恐惧女孩继续为讨要名牌包维修的补偿费用。

那个女生穿着精致的裙装,像洋娃娃一样漂亮,说出来的恶语却让人六月生寒。

经理是息事宁人的态度,实则也是在想如何大事化小,摆出迁就客户的架势,当即大声斥责陶桃工作不认真。

陶桃头昏脑胀,麻木地90度鞠躬道歉,手心冒冷汗,态度卑微到尘埃里,为自己的疏漏给顾客带来了不好的体验而感到抱歉。

现在回忆起来,陶桃依然觉得,好累,仿佛那是18年人生最累的一天。

陈淑还是那一副样子,酸怪女儿整个假期不着家的事,嘲讽还没读大学人就已经没影子,心思飘了连一点家务都不做了。

“隔壁楼那个都给我发升学宴请帖了,也挺好的,你考这个学校,直接为家里省一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