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转头问还在房间打游戏的陶醉,要不要和妈妈一起去吃升学宴的大餐。
陶桃没有应答,一言不发地将全家人换下的脏衣篓一股脑倒进洗水池,眸中只有一潭行将就木的死水。
她太累了,累到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
于是开始报复性用力地洗刷污渍,手在肥皂水里泡到红肿。
终于终于,学会该如何忍下眼角的泪。
陶桃再没和陈淑讨论过填志愿的想法,只在截止前一天,到医院送饭时和爸爸说了这件事情。
“爸,我想去北方读书,虽然路程很远,但我了解了一下,师范学校的软科排名还是不错的。”
陶父阖了阖眼,点头应允女儿的决定,病体残躯说话气息不稳,“我们陶家第一个大学生,自己拿主意就好。”
他没读过大学,更不知道大学是什么样子,他看不懂女儿因高考失利的落寞,只能在病床给家人应有的肯定。
陶桃一直以来,需要的就是这样的话。
无所寻迹,那时候不懂事的陶桃对父亲满怀怨怼,她竟然在想,为什么这句话不能早一点和她说呢。
为什么没有人愿意在她高中最需要鼓励和支持的时候,多和她说些好话,哪怕是虚情假意的附和,哪怕稍微照顾一下她的感受呢?
可没有任何人。
陶父说完后,药效上来了,再次进入了昏睡之中。
陶桃一个人在病房里待了很久很久,直到夜色落幕,东方吐白,从医院再赶到影城上班。
那时候她想的是逃离,只要逃离临城就好了,去到一个新城市,向下扎根,一定会有好结果和光明的未来的。
可之后,发生了难以预想的事情,她也不愿再留在北方,仍旧以放心不下家里为由选择妥协,和室友告别,大四实习结束之后开始备考教编,回了临城。
陶桃从回忆里缓过神来,“很多学生可能只是没能在高中遇到可以拉自己一把的人。”
陶桃就是这样的人。因为她没遇到过能够给予鼓励和肯定的良师,就想为遇到的有机会将书读好有心向学的学生撑一把伞,尽管力量绵薄微小,总也是有意义的。
这些年陶桃也读了很多书,只是没见过天地,她也自诩过高尚,遇到自甘堕落的学生,第一个想法还是多管闲事的想要拉他们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