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我起身。”
郁盛中浅浅开口对不远处候着的随从开口说道。
随从听闻郁盛中这般说,连忙上前,搀扶着郁盛中的手臂意图将他从床榻上扶起来。
“哟哟哟,慢慢慢...”
郁盛中皱着眉,呼痛着,明明随从搀扶得是他的手臂,可他这疼痛乃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简而言之,便是一发力,这疼痛劲儿便上来了。
好不容易坐起身,郁盛中半靠在床榻的边沿处,手抚额角,他闭着眼睛似乎是要缓缓。
“昨儿个发生了什么,我今儿个怎么总感觉这背部火辣辣的,像是挨了军法一般。”
郁盛中的尾音刚落下,便听见一阵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这脚步声,他再熟悉不过了,是他的父亲。
小时候,他在书房中躲懒,一听到这熟悉的脚步声,他便忙着把玩意儿藏藏好,而后把书本摊开假装苦读。
“你这王八羔子终于醒了。”
郁盛中的父亲,当朝永毅侯一进门便破口大骂。
“昨日的酒喝得可好?一顿酒,足足让你睡了六个时辰,你真是给我郁家长脸。”
“酒醒了?睡醒了?你这脑子清醒没清醒?看见你这眯缝眼和你这乱糟糟的发髻我便想脱下鞋,拿鞋底子抽你嘴巴子。”
“天底下哪有你这般当爹的?猪狗不如的爹。”
郁盛中满眼迷惑,他看着自家父亲一边跺着脚一边不住口的开骂,此时此刻他心中多少也明白了。想来,自己今日后背这般疼,定是这老头儿昨儿个偷摸下狠手了。
小时候,父亲的确是常对他兄弟二人动手的。后来,年岁越大,他挨打的次数便就越少了。
他甚至回忆不起来,上一次挨父亲的打是在何时候。
“父亲,就算我昨儿个饮酒多了些,说话办事失了分寸坏了规矩,您也不能这般说打便打。如今...孩儿都已经成为了孩儿爹,您还...
还这么...说打就打,且还是在孩儿醉酒后手无缚鸡之力的时候下黑手。
您这...多少有些...有些不讲武德了...”
郁盛中刚开始说的时候还是底气十足的,可越往后声音便越小,说到最后半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仿若游丝一般,有气无力的。
不管何时,不管多大年纪,只要父亲怒目圆瞪,他心中便发毛。
当初十来岁的时候,是这般。
现下马上年过半百了,依旧如此。
“好好好,你也知道自己是人家爹?
你昨日做了什么,我都没脸说,丢人,简直是丢人,你真是没脸没皮。
和儿可是你亲生姑娘,这多年来,我与你母亲当宝贝一般地疼。
如今,如今,你这一顿酒,便将自己的亲姑娘给许了出去,你可还要脸不要了,我就问你,你要不要脸?!”
永毅侯当真是气极了,光是「要不要脸」便重复了三次。
郁盛中听着父亲的话,努力回忆着昨日喝酒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昨日他喝的太多,太过尽兴,今日断片,什么也记不起来。
不过,方才父亲的言语之中涉及到和儿,这便不是小事儿,郁盛中心中定了定。而后大着胆子向他正处在盛怒之中的父亲再次开口,“父亲,您您您将话说明白些,我我我昨日怎么将亲姑娘许许许了...”
郁盛中磕磕巴巴,他低着头,说一个字便抬眼偷偷瞧一眼家父,他心中七上八下,暗暗感叹 ,太可怕了,这小老头太可怕了,现下只看着便觉得他脸上的每一处皱纹沟壑都在生着气,冒着火一般...
“还要我如何说明白?昨日,你和谁喝的酒?”
“我...我记得是和四皇子殿下。”
郁盛中老实回答着自己父亲的问题,“你昨日已经将和儿的生辰八字给了四皇子殿下了,且昨儿个四皇子殿下从军帐出去的时候,一口一个「老丈杆子」地唤着你,你笑嘻嘻地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