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车库,程阿吉一边摘脸上的装备,一边说道:“本来想约您见面,但一直打不通您的电话。”

“我还接什么电话啊,”严芝孟嗤笑一声,“谁不知道我被自己亲侄子摆了一道,已经被严家扫地出门了。怎么,我还等着你们联系我看我笑话?”

“瞧您这话,”程阿吉赔着笑,“阿争早晚会想清楚,还给您的。”

“我怕他早就是想清楚、想透了!”提到严争泽,严芝孟气得提高了音量,“那是百分之十的股份!在他还没记起以前的时候,他就在筹划了!”

笑容瞬时滞在程阿吉面上,“......您刚才的意思,”他目露犹豫,“是说他已经想起来了?”

严芝孟又是一愣,“哟,”他嘲道,“敢情你还蒙在鼓里呢。”

程阿吉不禁喃喃道:“难怪……”

严芝孟问:“难怪什么?”

程阿吉收起失态,盯着严芝孟道:“小叔,我可真和您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他将自己的来意一一说明。

严芝孟若有所悟地问:“我凭什么信你?”

“因为,”程阿吉道,“我们目标一致。”

静寂之后,严芝孟与程阿吉相视而笑。

“你早拿出这种气魄,”严芝孟拿他开涮,“今天还能有那个郁如来什么事。”

程阿吉默默不语。

“说起来,当初幸亏有你,”严芝孟心眼小,记忆犹新,“不然我们不会知道,这世上还有个严争泽,也就不会有如今的这一出好戏。”

程阿吉摊手耸肩,无奈笑道:“您得原谅我。换到现在,我肯定先联系您。”

严芝孟被取悦了,也指着他笑:“你这人......”

话不必言尽,双方都懂那是什么。

狼狈为奸的人,从不以谎言为耻。

群☆6O7~985~189?整理.2022?07?03 20:11:19

28.

28.

已经过了零点,是新的一天。房间内灯还未关,青年也依旧无睡意。

他意识清明,观察着身边睡容姣好的男人,大概正在做噩梦,额角、颊边、颈侧皆是惊出的冷汗。

那模样接近于痛苦,眉心微蹙,虚汗不止,面上有想逃而不能的绝望。

严争泽心中一动,缓缓地靠近男人一些,隔着三寸远的距离,他目光专注,端视着郁如来。

在这个瞬间,严争泽忽然确定了,郁如来的噩梦里必定有他。又或许是,因为有他,那才成为了郁如来的噩梦。

男人对他的猜想浑然不觉,他还在旧梦里沉浮。

在那梦中,正上演着曾经真实发生过的,他们的往事。

从他口中说出的轻侮的话,还回来时变成了一记重拳。

酒柜的厚玻璃门因此被一击即碎。

郁如来梗着脖子,红了一双眼,他轻声告诉面前的少年:“你欠我的债,又多了一笔。”

细碎的玻璃尖轧进了肉里,鲜血成股而下,溢过指间,溅落在地。

严争泽道:“我会还。”

郁如来忍着心痛,嘴上仍不依不饶,“要么现在就还。”

“去零取整,我只要八十万,”男人说,“你拿得出么?”

少年高而瘦,看向他时,眨了一下眼,“拿不出。”

占了上风的人,此刻却很想求饶。

郁如来明了,他对少年的偏执纠缠,无异于是一错再错。

男人攥紧手心,竭力克制身体的颤动。

“那你就留下,”郁如来几乎是在恳求,“我知道你……我知道的,没有关系……”

郁如来的话断续不成言,不过只是

无论如何,他都想要严争泽。

什么都好,却不能让严争泽走。

“我不是同性恋。”严争泽对他道。

郁如来低下头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