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如来是清楚并擅于利用自己优势的聪明人,严争泽对此,曾感到十分厌烦。

可转折却悄然而至,眼下,单只是碰触到男人单薄的骨架,严争泽隐隐想的却是

“……郁如来,”青年忽然对他说,“不用等了。”

郁如来不知怎么回事,原本平稳的呼吸此刻乱扑一通,心跳也快得他不能自抑。

“你要什么,”严争泽看着他的眼睛道,“都可以。”

男人对着他的眼,无意缩了下肩,宛如近乡情怯的时刻,是无法用言语表明内心的。

郁如来的这副神态,让严争泽觉出一点不知从何而来的疼痛。

遗忘的六年,是一场空等。

严争泽没有所谓,却再也不想郁如来白白浪费时间。

青年的神色趋近于某种程度上的松动,像两方对峙时不该出现的那个可趁之机,又似乎是一次彻底放任的心软。

总之,当郁如来抚摸着严争泽的面庞,近距离地凝望他时,实际已经说不出什么。

所有的、所有的话,都在他们交付给对方的眼神里了。

原来在真正的爱中,总是带着一种体谅。

在这一刻,他们愿意宽宥过往,重新开始。

-

等到接回郁明天,已是下午六时。

严争泽接听了一个电话,先送他们上车。

郁明天在男人怀中安睡,面容很是恬静。郁如来低头吻多日未见的小孩的额头,抬首时,又被从车外探身进来的青年吻了额头。

严争泽站在车门外,身形高大得快要挡完天际余晖,他在落霞光影中弯下了腰,只是要吻一吻他认定了的、他的郁如来。

而郁如来闭着双眼,接受了这个温情脉脉的亲吻。

严争泽没有立即离开,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对郁如来说:“回家吧。”

男人先应了他的话,接着又问:“那你呢。”

“还有事要处理,”严争泽说,“你先回。”

青年的脸庞在夕阳中闪耀,郁如来想,丰神俊朗,也不过如此了。

他忽然很想很想碰一碰严争泽,可躺在他怀里的小孩,已眷恋地抱紧了他的胳膊,限制住了他的行动。

“严争泽……”郁如来小声叫他,生怕他走,“你过来一点。”

青年低垂着眼,看他一会,也没说什么,只是听话地凑近了。

严争泽以为男人想亲他,要给他一个临别吻。

可并不是。

郁如来慢吞吞地别过头,拿左颊贴住他的侧脸,轻轻慢慢地磨蹭了两圈,那肌肤的触感,有种别样的柔软与陌生的温暖,让两人同时感到难为情。

男人与他分开了一些,轻咳一声道:“早点回来。”

薄薄的一片红在郁如来面上晕展开,粉扑扑的映衬着他的面颊。那动情的模样,令人难以言喻。

严争泽移开视线,口渴似的咽了下,才说:“好。”

35.

35.

“嘭”

“啊”

夜店包厢内,痛喊声、尖叫声此起彼伏。女人们接二连三的,不出半分钟,全争先恐后地跑光了。

屋子里充斥着拳拳到肉的击打声,直听得严芝孟心惊胆战,只能死死握紧手中的台球杆。

雇来的那批安保,一一被捂实了嘴,排着队在他眼前被押了出去。

青年活动完筋骨,随手将西装外套丢在沙发上,他一面解下领带,一面看了眼不远处的严芝孟。

旁边的强壮大汉立刻领会,强摁着人拖拽到了青年跟前。

被迫弯腰的滋味并不好受,严芝孟试图挣扎,不料却被一脚踢中膝弯,当即扑通跪伏在地。

“你他妈”严芝孟已在破口大骂的边缘,可脏话到了嘴边,又被青年的模样震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