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明天重重地点头,搂住他父亲的腰说心里的话,“我好高兴啊爸爸。”

郁如来吻他的面颊,“那太好了,”他揉抚小孩的发,“如果我再让你吃一个甜筒,你是不是会更高兴呢?”

闻言,郁明天直往他怀里钻,欢声道:“谢谢爸爸!我最爱你!”

说完,起身小跑着往冰箱的方向去了,留给郁如来一个肉乎的可爱背影。

郁如来一时半刻没再动弹,静坐良久,方有力气去处理未完的事。

他拿过桌面已黑屏的手机,解锁后的界面停在了最近通话上。顶格那行显示着严争泽的姓名,而结束时间就在还未过的这一分钟。

在郁如来尚未察觉的时间里,严争泽在电话那边听到了一切,甚至还从他这里共享了一段无言的缄默。

郁如来说不清心里的感受,太复杂了,不容他轻易厘清。

他没有再回拨,反而往下滑找,点进了备注为邵杰野的那一行。

他有权知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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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的天,没有月亮。

月亮被乌云蒙死了,于是无穷无尽的高空便成了一只大箱子的顶盖,明知不会落下,却还要杞人忧天,担心它会。

万籁俱寂,但站在窗前观景的人的愁思,是剪不断理还乱的。

他听不见声音,可总觉能感知到青年上楼时的脚步。

倒数第二步,最后一步,开门。

他要等的人回来了。

郁如来走过去,严争泽抬眸看一眼,两人皆未开口。

但有些话,已经冲到了郁如来喉间,随时都会被他张嘴吐出。

青年当着他的面脱衣,西服一件件地蜕去,纯色衬衣也被弃置一边。

严争泽裸着上身,回头来找他。

青年比例优越,走动间这一点愈发地明显。郁如来别过眼去,认为严争泽是在无声地欺负他。

“你有话要说?”严争泽立在他面前问。

郁如来往后小退一步,“有,”他道。

又暂时说不出。

郁如来低了头,投下一个早有结果的疑问:“程阿吉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严争泽看着他,没问什么事,未作思量般地答:“嗯。”

“那严芝孟也……都是真的,”郁如来说。

心里七上八下的,没有着落,严争泽也不再接话,只是一直地凝视他。

男人的面色越来越白,快承受不住青年目光中的分量。

严争泽并不多言,放过了他,“我累了。”

“你也去睡吧。”

严争泽擦过男人的肩去浴室,中途却被扯住了手臂,“严争泽,”郁如来下定决心,说:“我不用你为我去做那些事。”

严争泽也不避让,“哪些事?”

一向如此,面对不愿谈论的话题,严争泽便会竖起利刺全面武装。

而郁如来不怕再疼上一次。

他牵起严争泽的手,“我是说,”郁如来道,“我们没有资格去裁决任何一个人。”

“你……”郁如来想再劝,对方已蓦地抽回手。

严争泽的眼睛正对着他的眼睛道:“别说了。”他不愿听。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在严芝孟、程阿吉的事上,严争泽不觉得他做错。

“……那你答应我,”郁如来亟需严争泽的承诺,不然他的心不能落下,“以后别再做这种事,太危险了……”

青年不应。

郁如来抓回他的手,目露忧虑道:“为了我,你更不能做。”

严争泽盯着他,那样重的眼神,在郁如来看来,是一个坏了的先兆。

“我做什么了。”严争泽问他。

郁如来骨子里的优柔寡断,他早有了解,可他从来不是以德报怨的那一类人。

人有弱点,严争泽并不例外。他的弱点被别人捏中、戳痛了,没有规定他不能够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