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这时,严争泽又放开了他。青年站起身,背着灯光,整个人有一瞬的朦胧。

郁如来眼前闪过炫光,还未定住神,他已听见严争泽冷淡的嗓音:“那你就受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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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盆粉绣球上,好几朵在枯萎死去。深粉花团掉光了色彩,逐渐与簇生的青绿枝叶相近,直至褪成一种不纯粹的白。

“咔”,已凋谢的一朵,花茎被兀自剪断,不会再与下方冒出的新苞争夺养分。

男人盯着手中不再娇艳的花,好一会,才将它丢进旁边的垃圾桶内。

冷战至今,将近三天,严争泽期间没回来过。

他说了不想看见,严争泽就真的不再出现。

郁如来痴痴地坐着想,严争泽从来都不愿意让一让他呢。

他们仿佛位于天平两端,谁爱多爱少,一望而知。郁如来连掩饰的余地都没有。

原本在一边玩的小孩,又挪动屁股坐到郁如来身旁,第n次问他:“爸爸,还有几天回来呀?”

问句没有主语,但他知道,郁明天是迫不及待要向小伙伴Mina炫耀他的小爸爸了。

郁如来笑容忧郁,摸了会小孩的发,“很快。”

郁明天惊声问:“有我数到十那么快?”

男人笑着摇摇头,“你再猜。”

“嗯”郁明天说,“我数十个十那么快?”

郁如来低头搓自己的手指,不能再看小孩认真发亮的眼眸,“那他还没下班啊。”

“哦!”郁明天马上懂了,“他下班回来吃饭!”

“对。”或许吧。

郁明天再次核实:“今天?”

“是啊。”如果他主动打电话的话,或许吧。

“张奶奶!”小孩顿时跳了起来,边跑边嚷:“我们今天早点吃饭好不好?”

笑意化开之后,是一点一点的苦和涩。

男人抬起手,揉了揉眼睛。

他大概要哭了,严争泽想,他总是很容易哭。

长方形的摄像小框里,男人用双手捂住了脸,良久未动。画面就此定格,严争泽也皱起了眉。

会议室里,正侃侃而谈的男士注意到这一点,手势一顿,强笑着讲解完了剩下的内容。

“严总,”梳着三七分油头的男士出声道,“我的项目汇报已完毕,请您指示。”

严争泽未抬眼,指尖轻点着桌面,仍若有所思地对着面前的电脑屏幕,没有要发言的意思。

会议桌两边的男女职员面面相觑,皆噤声等待着。

“就按你的计划实行,”冷面的青年总裁慢条斯理道,“散会。”

众人暗松一口气,有序地逐一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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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声突然响了。

郁明天立时大声叫:“爸爸,他回来了!”

“我给他开门!”小孩激动道。

看书的男人愣了下,也快步迎了上去。不会是严争泽,他分神想,他还没下定决心要打电话。

再者,谁回自己的家会按门铃呢?

果不其然,他刚跟上去,就听小孩天真烂漫地在问:“你是谁呀?”

郁如来一抬头,看见了一个在炎热夏日也包裹得极为严实的人。

郁如来立即将小孩牵挡在身后,“请问你找谁?”

“我找你,”那人说,“郁如来。”

他认出了这声音,“……程阿吉?”

门外的人笑了声,“我就不摘口罩了,”顿了会又道,“免得吓着孩子。”

郁如来的手脚发凉,“你找我什么事?”

“我没恶意,”程阿吉说,“只是……我很和你再聊聊。”

程阿吉对他说话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友善,“我可以进来么?”

张姨抱着小孩上了楼。郁如来告诉她,客人没走之前,都不要下来。

对待这个和他弟弟年纪相仿、却有过坏心眼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