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贵妃的父亲孙雅臣原要去找李炽讨个说法,可那李炽不知怎么了,病得连床都下不了,听说命都去了半条。
国公府中的家仆说是为了找寻献给太后的玉石,遍访各处,不慎从山下摔下,几乎去了半条命。
难怪上元节前后都没见他出入宫廷。
孙雅臣以为他是故意装病,又特意派人去探了探,确实是病得下不了床,
城里的名医都被请到了李府中,日日夜夜看顾着,听说一日要吐三四回血。
病成这副模样,孙雅臣还能讨什么说法,要是有个万一,他也担待不起。
事到如今还能怎么着,心头有再多恨也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每日上香盼着李炽一命呜呼。
李炽病重,皇后恐惧战兢,便只能依靠着太后,日日往慈宁宫中去,陪着太后一道诵经念佛,或是听听曲儿,逛逛园子。
那日万寿园中的自戕的工匠还有翌日慎刑司前去处理的仵作都是太后给打发的。
也不待皇上亲自看过,就命慎刑司将其敛葬了,皇上那边也派人去质问过太后,太后却轻飘飘地说人已伏法,便就这么着吧。
贵妃虽然产子,但紫禁城却并无一丝喜气,虽然有受到惊吓的前因,但早产这事在皇宫中是不祥。
孙贵妃原想借着坐月子的这些日子可以请求皇上让母亲入宫探望,可皇上来看了她,也没允诺,也没拒绝,只是让她好生休养,以后再说。
她自小就是娇养的性子,在许多事上,皇上能顺着她就顺着她,如今一回紫禁城,好像很多事情不知不觉中就变了。
这日她靠着软枕长吁短叹,一抬头,宁妃端着养气补血汤进来,冲她笑笑。
知道她手上没力,便亲自伺候,喝了两口,孙贵妃就皱起眉头,捂住口鼻:“这里面是什么东西?怪恶心的。”
“紫河车。”
宁妃温柔地笑着,玉葱般纤细的手指捏住羹勺,在汤碗里搅动了几圈,泛起的血腥味更是浓郁,激得孙贵妃按住胸口不停作呕。
“来人!来人!”
孙贵妃趴在床边,冲着门外大声地喊着,可她产后气血两亏,精气神都消磨了一半,
大喊大叫就跟小猫儿似的,加之为了不让风透进来,宁妃还特意命内务府的将门窗的毡帘加厚了许多,孙贵妃的喊声一丝也透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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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簪的命
含苞欲放 作者:莞尔一笑
“贵妃娘娘,您如今身子虚弱,好好地躺着。”
宁妃依旧温和地笑着,将羹勺中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往她嘴边凑。
孙贵妃越看越恶心,越看越害怕,忍不住干呕起来,过了一会儿,便倍感委屈地呜呜哭了起来:“宁簪,你到底要做什么?!”
“宁簪……”
宁妃轻轻地念着这个有些许陌生的名字,突然笑了笑,垂下眼去,轻声道,
“贵妃,这个名字还是孙大人给我起的呢,你叫孙月容,花容月貌,而我是只是为你的花容月貌增色的那么一支簪花罢了。”
“你提这个做什么?”孙贵妃疑惑地看向她。
宁妃抬起头,又一如往常地笑了笑,她总是喜欢笑,格外柔情似水,似乎只要看见她的笑,就晓得此人也是如水一般柔和的性子。
可孙贵妃如今看着,心底却莫名发虚……有些害怕。
“只是一时间许多往事涌上心头,感慨万千罢了。”
宁妃轻轻叹了一口气,又将汤碗凑上前,认真道,
“快些用了吧,这紫河车还是新新鲜鲜的,格外难得呢。”
孙贵妃深深地皱着眉头,思量再三,便憋着气张口,壮士赴死般吞了一口,
等脸憋红了才喘了一口大气,口中顿时血腥味弥漫,腹中翻江倒海,扒着床沿又是一顿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