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生子瞥了一眼碧雪潭边通往冰窟的甬道,“他在下面。清声和云起,都在他身边。”
“是么……”白玉邪面露担忧,快步走向甬道的入口。
壬生子缓缓跟在他身后,忽然出手如电,以锁脉经锁住了白玉邪元神,回头吩咐白泽:“将他和无觉等人关在一处,最早今晚,最迟明早,吾要取他内丹一用。”
白泽点头,目送着壬生子沿着石阶走下甬道,直到熟悉的气味消失,才回身看着一动不动的白玉邪,低声道:“我解不了这锁脉经,只能先把你送到地牢去,等乔掌门”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爽朗的轻笑,“锁脉经是认主之术,他也解不了。”
白泽头皮发麻,猛地转头一看,在他身后竟然站着另一个白玉邪,样貌、衣着、声音、气息一模一样。
“你是?!”
白玉邪展开骨扇,缓缓一摇,一双檀香色的美人眸冷冷的望着月下的碧雪潭,似乎想透过冰寒的潭水,望进最深处的冰窟。
白泽望了望白玉邪,又上下瞄了一眼被壬生子挟制住的那一位,惊讶问道:“你会生仙阁的傀儡术?”
白玉邪轻勾嘴角,竟有些得意,“君可听过易神化形?”
白泽摇头,白玉邪见状,神情便愈加得意,“生仙阁嫡传弟子的不传之技。”
“那你怎么?”
“临弟亲手教给孤的。”
白玉邪想起前日两人相拥,互授口诀心法的情景,轻叹一声,“今夜,以月落春草峰为号,孤守幽门,君踩云斗,不可有半分差池。”
冰翻覆灯火·下
乌云遮蔽了弦月,漆黑的地牢之中,一簇星星点点的火光,如野兽的赤瞳一般,忽的亮起,又忽的熄灭。
那是苍鸾的银烟斗发出的光。
“啊呀,真是巧,我还以为能等来什么贼人,谁知是温先生。”苍鸾前驱身体,用烟斗点燃了桌上的灯火,火苗摇曳而起,照亮了温尔雅的脸。
温尔雅虽然被苍鸾抓个正着,但脸上竟没有一丝窘迫,他淡淡一笑,语气也仿佛无事人一般:“苍鸾夫人还不休息?”
苍鸾赤红色的眼尾高高挑起,神情阴冷的盯着温尔雅,“你来地牢做什么?”
温尔雅的目光越过苍鸾,看向她背后牢笼中的倾霞等人。
倾霞真人眨了眨眼眸,与施莫哀对视一眼,两人从打坐中站起身,不着痕迹的遮住了身后仍在坐禅中的“无觉”。
“温先生。”倾霞唤了温尔雅一声。马上就是约定好的时间,苍鸾却忽然出现,让她有一些紧张。二\三'棂^六镹二^三:镹-六更多&好}纹
温尔雅朝她微微点了下头,才看向苍鸾,笑道:“温某来放人。”
苍鸾的目光一瞬间变得阴鸷,地牢中原本全被熄灭的长明灯,忽的全部燃烧了起来,带着噼里啪啦的响声。
在明亮的火光的映衬下,温尔雅礼貌的微笑,莫名带着十足的挑衅。
“我可以杀了你,就算你有温氏的庇佑。”苍鸾忽然道。
“苍鸾夫人,温先生救过你!”倾霞真人急忙出声。
苍鸾仿佛没有听到这句话,她走近温尔雅的身前,忽明忽暗的滚烫烟斗几近贴住了温尔雅的侧脸,“我讨厌你这样笑,你再如此得意”她回头扫了一眼牢笼中的倾霞等人,声音发尖发狠,“我就杀了这里所有的人。”
温尔雅感受到靠近烟斗的肌肤被烤的发烫,原本扬起的嘴角缓缓冷了下来,抿成了一条直线。
苍鸾满足的低低笑了起来,吸了一口烟斗,将白烟吐在温尔雅的脸上,“我听说,只有温氏的继承人才能得到先祖的庇佑。温先生”苍鸾刻意拖长着三个字,“等你不再是十八斋斋主的那一日,我要你死在我手上,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温尔雅没有回应,但心里忍不住狠狠臭骂白玉邪,这个混账,说什么苍鸾对他有雏鸟之情,有哪只雏鸟会对自己的救命之人说“要杀了你报恩”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