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么真假千金，不论是孟晏溪，还是孟潼，都是她的女儿！

孟母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被同样内心五味杂陈的孟知同扶住。

然而就在这时，孟潼一直平稳的心率忽然出现波动。

“滴”

心电图在此刻骤然停止。

霎时间，病房内一片死寂。

“小潼！”孟知同浑身一僵。

同时响起的，还有孟母的惊惶大呼：“小潼！我的小潼！”

“快，救救我的女儿！医生！”

孟母哭得几乎背过气去，从来雍容自若的脸上傲然不再，只有悔恨。

“用最好的药，最好的医疗设备，无论什么方法，都要让孟潼活着！”

第一次，周默凡的声音如此失态颤抖。

第九章

周默凡抓住医生的衣领，充血的眼睛透露出他失控的情绪，“别让我说第二遍。”

医生无措又慌张，一把被周默凡摔到了孟潼床边。

周默凡觉得等待结果的三分钟好漫长。

漫长到在他脑海里，和孟潼二十多年来的种种已经全部过了一遍。

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孟潼时她好奇又怯生生地叫他小叔，想起读书时孟潼拿着简单的习题询问他赖走了他整整一下午的时间，想起那些她偷偷躲在某个角落画他的时刻。

他并非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他觉得他们的关系，不应该、不能够。

可他无法想象如果孟潼真的死去，自己会怎样。

因为哪怕出现一点点如此的念头，他的心都像被撕裂般疼痛。

“孟小姐已经没有了主动求生的意识。”

“我们……尽力了。”

医生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的脑子都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小潼，你别离开妈妈好吗，妈妈知道错了。”孟母甩开被孟知同搀扶着的手，扑到孟潼的床边哭喊着。

“小潼你不是那么倔吗！为什么不能再坚持一下！”

就连平时对孟潼总是横眉冷对的孟知同都红了眼眶。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周默凡的声音冷静得不像话。

但紧握佛珠颤抖着的手却暴露出他此刻隐忍的情绪。

“除非孟小姐自己想活，或许……家属们可以多跟她说说话。”

“但最多也只有五分钟最佳时间了。”

听到医生的话，孟母拉起孟潼的手说得更多了。

说小时候的孟潼如何可爱，说学生时期的孟潼如何优秀，说到后来，孟母已经哽咽得说不出话了。

妈妈，你看啊，就连你自己也知道，没有后来了。

“小潼，小潼，活下来好吗，活下来，爸爸什么都满足你。”

这个在别人面前从来抬着头的孟父，在孟潼面前佝偻着腰，话语中的祈求令人动容。

“活下来小潼，只要你活下来，你想要什么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就算小叔，求你。”

周默凡死死盯着病床上的面孔，似乎期盼她能听见自己的心声。

病房里的声音像是随着风穿过长廊进入了梦境中的我的耳中。

梦境中的周默凡感觉到手里一紧。

“小潼？怎么哭了？”

周默凡一边拉着我朝楼梯下走去，一边俯身在我耳边询问。

“没事小叔，就是……太高兴了。”

我对着周默凡扯出一丝笑容，眼泪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梦境里的周默凡，真的如我想象的一样爱我。

可为什么……我依然还会感到难过？

就在我以为我迈出的楼梯第一步会就此踩空，梦境消失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