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周默凡低低的应答，我觉得心口一疼。

果然，无论是现实还是梦境，周默凡都不会喜欢自己的。

正失落着，我突然感觉后脑勺被按住，周默凡的唇又碰了上来。

“现在没喝醉。”

周默凡眼神定定的看着我，将我不可置信的表情尽收眼底。

周默凡的淡定和我的震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小叔，我……”

我不知道此时该说什么，只是呆呆的看着周默凡。

“去收拾一下，一会还有活动。”

比起我的不知所措，周默凡显得游刃有余的多。

他推着我走进卫生间，在我洗漱的时候让人将早饭送了上来。

甚至根据天气和活动地点帮我收拾好了随身包。

一直到穿好衣服跟着周默凡走到家人身边，我都没有适应这样的周默凡。

所有人都觉得今天的我怪怪的。

经常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像是在有意识的躲避着周默凡。

“怎么了小潼？不舒服吗？”

孟母的话让我回过了神。

“没有妈妈，我只是在想林辉老师给我布置的作业。”

“怎么出来玩还布置作业，林老师也太不近人情了。”我的话引来了孟知同的些许不满，“别想了小潼，先玩开心再说。”

“好。”我回答着，挽着孟母的手，避开周默凡探究的眼神。

我知道自己退缩了。

周默凡在梦境中向我走来，可我却怕了。

现实里，周默凡坐在疗养院的花园里，翻看着孟潼的素描本。

周默凡以前从来没有好好看过这个素描本。

他不敢。

第一次看见这个素描本时，他看见的还有孟潼眼中某些略带期盼的情愫。

他心中似乎有些东西在动摇，但他不敢去想。

只能用严厉的语言和逃避去面对。

可当他现在再翻看这本素描本时，他的心情幸福又心酸。

他家和孟家是世交，他的辈分比孟潼大，但自己不过也只比她大了六岁。

这个素描本像一个他的成长相册。

从他的大学时期的模样开始，一直画到了孟潼被送去乡下吃苦之前。

原来在被他看见以后，孟潼依旧保持着画他的习惯。

只是从最初那个尚还青春阳光的少年，到现在自己都不曾感受到笑是什么滋味的成熟男人。

在孟潼笔下的自己，生动又沉默。

“周默凡，我爱你。”

“但我永远无法拥有你。”

画册的末页，炭笔写下的两行小字撞进了周默凡的眼中。

终于，孟潼和周默凡中间那好像只要不说出口就不会破坏的膜。

被揭开了。

第十九章

夜色如墨，病房内的监护仪规律地响着。

周默凡坐在孟潼床边，指尖的佛珠早已换了一串新的。

他垂眸看着病床上苍白的人，耳边回荡着林依发来的消息

“孟晏溪名下有一家空壳公司，近期频繁与京北娱乐的记者接触，转账记录我发你邮箱了。”

屏幕散发出来的冷光映在他眼底。

那些转账记录像一把刀，剖开了他最后一丝侥幸。

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孟晏溪怯生生喊“小叔”的模样，与监控录像中她冷笑拉人的画面重叠。

佛珠被周默凡捏得咯吱作响，他忽然起身，大步走向病房外。

“钱已经打过去了，你们必须把舆论往孟潼身上引……对，就说她给周默凡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