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授予战地救护特殊贡献勋章,表彰夏知念医师救死扶伤的功绩。”

夏知念起身,踩着红毯一步步走向高台。

双手接过银质奖章,摩挲着勋章良久才开口。

“多谢诸位抬爱,让我的从医之路有了圆满的终章。”

“从今日起,我将卸下医职,永别手术台。”

第10章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沈淮洲猛地站起,隔着人群与夏知念四目相对。

她眼底翻涌的情绪里,竟带着释然的笑意。

夏知念没再解释,攥着奖章径直走下高台。

军政界名流纷纷围向沈淮洲:“少帅,夏院长辞职是你们商量好的?”

“是要专心相夫教子?还是受了街头谣言的委屈?”

“那些小报写的都是没影儿的事,您可别和夏院长闹别扭。”

沈淮洲大步走向夏知念:“你要退出医界?这么大的事为何不与我商议?”

夏知念怎么都挤不出往日温婉的笑:“我累了。”

周围人见状纷纷退开,识趣地留出空间。

沈淮洲脸色更沉,一把扣住她手腕:“庆功宴的席面已经备好了。”

“有话去酒楼说。”

这时柳若彤款步走到沈淮洲身侧,借着人群遮掩扯他衣袖,脸上满是做作的柔弱。

“少帅,我腹痛,能送我去医馆吗?”

沈淮洲拧着眉转头,很快作出取舍,对夏知念道:“我让副官送你回府。”

看着他空落的手,夏知念心口猛地抽痛。

若是从前,她定会默默应下。

可今日,许是被这热闹衬得格外冷清,许是想给几年情分留个体面的句点,她竟破天荒开了口:“淮洲,我......”

抬眼间,沈淮洲已扶着柳若彤往门口走,只抛下一句:“先回去等我。”

所有的话都哽在喉间,千言万语化作一句:“好,我走了。”

沈淮洲,永别了。

擦肩而过时,柳若彤得意地扬起下巴,像极了得胜的孔雀。

夏知念的目光却只落在沈淮洲背影上,一滴泪砸在奖章边缘。

不过一瞬,她便收回视线。

这一次,她再不会望着他的背影出神,再不会在原地等一个不会归的人。

柳若彤刚跨进沈淮洲的军用吉普,就直接坐到他腿上,娇嗔道:“少帅,我和肚里的宝宝都念着你呢。”

沈淮洲脸色一沉,眼底还泛着未消的冷意:“我说过别在外头找我。”

柳若彤拉着他手往旗袍开衩处探:“这哪算外头。”

被勾起欲火的沈淮洲猛地扣住她后颈,狠狠吻了上去。

半个小时后,正准备赶往码头的夏知念接到沈淮洲的电话:“临时有军务,你先吃,别等我。”

电话那头传来柳若彤压抑的喘息声。

夏知念捏着听筒的指尖泛白,语气却平静得可怕:“不急,你忙你的。”

沈淮洲听出异样,刚要开口:“知念……”

柳若彤再度缠上来,在他颈间落下细密的吻。

沈淮洲立刻变了语气:“没事了。”

“啪嗒”一声,电话挂断。

下人看着拿着行李往外走的夏知念:“少奶奶要出远门?怎么没有见少帅送?”

夏知念望着窗外纷飞的大雨,自嘲一笑。

少奶奶?她很快就不是了。

到了码头,她掏出怀表,连同沈淮洲送的那支金笔,一起抛进了黄浦江。

汽笛长鸣,夏知念踩着木板登上了邮轮。

再见了,上海滩。

再见了,沈淮洲。

第1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