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彤扔下空碗,随后在她耳边低语:

“猜猜少帅会信谁?”

第7章

尖叫声传出病房,沈淮洲面色一变,连忙大步走近病房。

柳若彤蜷缩着捂住肚子,泪珠滚落泛红的脸颊:“少帅,我只是想来看看夏姐姐,她突然发疯说我怀的是野种,还灌我喝下堕胎药……”

“我没有!”

夏知念刚开口,就被刺耳的哭喊淹没。

“好痛!少帅,孩子是不是保不住了。”

柳若彤的头埋进他肩头,苍白的嘴唇微微颤抖。

沈淮洲目光如冰刃扫过夏知念,毫不犹豫抱起怀中的人冲向急救通道。

走廊顶灯在眼前明灭交替。

夏知念看着逐渐消失的背影,后知后觉发现掌心早已被指甲掐出血痕。

腹部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温热的液体顺着病号裤蜿蜒而下。

夏知念强撑着唤来护士,却听见走廊上的争执。

“现在进口的药只有一份了,刚刚夏院长也见红了。”

沈淮洲脚步一顿,柳若彤睫毛轻颤,立刻哽咽道:“我……我还能忍,我这样的歌女,本就不配给少帅生孩子,要是因为我耽误了夏姐姐手术,之后她会继续为难我的。”

下腹传来坠痛,像有双手在绞拧五脏六腑。

夏知念抓住护士的手腕,眼睛里泛着泪光:“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沈淮洲眉心拧成川字,语气冷得像冰锥。

“她的孩子算什么。先安排柳若彤手术,若彤的孩子不能有事!”

护士推着担架床迅速转向。

柳若彤得意地打量夏知念发白的脸,唇角扬起一抹转瞬即逝的笑。

血越流越多,夏知念的身子渐渐冷了下去。

轮到她推进手术室时,老大夫揉了揉眉心:“再早一刻钟还有希望,现在,只能清宫了。”

夏知念盯着无影灯在天花板投下的光圈。

她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她颤抖着将手按在小腹上,指甲深深掐进皮肤。

“我的孩子,对不起,明明娘亲这次已经很小心了。”

麻醉药效渐渐退去,子宫收缩的钝痛漫过全身,却比不上心口裂开的空洞。

那是她在深夜偷偷抚摸肚皮时,轻声许诺过“会拼命保护你”的存在啊。

她甚至没能让这个小生命,看看这世上里的春花秋月。

夏知念脸色苍白地被推出手术室,却看见沈淮洲安慰柳若彤。

“少帅...”柳若彤泪眼婆娑,“今晚别离开我好不好?”

她声音哽咽,看向夏知念的眼神却满是得意。

沈淮洲沉默片刻,指尖轻轻拍着她后背:“好,我哪儿都不去。”

见夏知念被推出来,他的手仍放在她腰上,冷声道:“给若彤道歉。”

夏知念心痛到极致,人也变得麻木。

随着孩子的离去,她心里最后一点温热也消散了。

“是我错了,你留下照顾她吧,我回公馆了。”

沈淮洲猛地抬头,这才注意到她瞳孔里浮动的死寂。

他喉间发紧,刚要开口,护士喊他去拿药。

等他转身,病房里早已空无一人,

车里,夏知念的悲伤渐渐化为恨意。

恨自己软弱,恨自己优柔寡断,又一次失去了孩子。

若是早些离开上海,是不是就能保住这个生命?

到家时,佣人递来一本日记。

是柳若彤娟秀的字迹:“打开看看,有惊喜。”

里面是沈淮洲的私人日记本。

最新一页,贴着柳若彤的小照,旁边写着:

“若彤有喜,今日是我此生最欢喜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