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静等待。
大约过了一刻钟,他听见云镜纱的声音。
“好了。”
孟桓启睁眼。
檐下的灯不知何时已经熄灭,他站在黑暗中,唯一的光亮,来自对面少女头顶的宫灯。
朦胧灯光将她笼罩,她一袭广袖红裙,腰封勾勒出纤腰,绸缎般顺滑的长发被一支素簪绾起,发尾在腰间打着旋,纤细双手拎着一盏亮着萤光的丝绢提灯。
月色正好,她站在月下,清润双眸对他轻轻一弯,足尖踮起,裙摆随之绽放。
不知从何处飘来乐声,少女伴着乐声起舞,广袖似花瓣展开,露出一截白得发光的手臂。
舞姿曼妙,只觉赏心悦目。
最后一个音落下,丝绢提灯蓦地散开,无数萤虫从中飞出,环绕在少女身侧。
绿萤点点,月光皎皎,她站在其间,似仙娥下凡。
孟桓启看着她。
那日宫宴,她命人在舒怀酒中下药,让他酒后失德。
第二日,杜兴翰死在狱中。
若不是舒家所为,那还有一个可能。
是她做的。
她想让舒杜两家彻底结仇,想让舒家灭亡,想要报仇血恨。
一只萤虫飞到孟桓启指尖,绿光一闪一闪,似在为他指路。
他迈出一步。
往前,她进宫,或许并非因为许玉淮胁迫,而是顺势而为。
他又走了一步。
再往前,她许是早就猜出了他的身份,故意接近他。
他迈了一大步。
也许,就连她随许玉淮回京,也不是巧合。
此时的孟桓启离云镜纱唯有一步。
她站在萤虫包围中,眉眼含笑,恬静俏丽。
或许她此时的笑也是假的。
可她最终选择了接近他,入了宫,来到他身边。
无论什么原因,她的选择是他。
这就够了。
她想要什么,想做什么,他一一满足。
只要她不再丢下他,不再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孟桓启坚定地往前迈步,在云镜纱面前站定。
少女浅笑盈盈,“这份生辰礼,陛下喜欢吗?”
“喜欢。”
“那……”
云镜纱靠近,踮起脚尖,洁白双臂勾住孟桓启的脖子,柔弱无骨地靠上去,羞涩又大胆地看他,“我再送陛下一份礼,陛下要吗?”
少女的眼睛倒映着青年的面容,琉璃般的眸子深情缱绻,媚眼如丝。
孟桓启低头看她片刻,大手移到云镜纱腰间,将她拦腰抱起,转身走入寝殿。
今夜无风,又闷又热,好在殿内摆了冰,丝丝凉意掠过地面衣物钻入床帐,云镜纱“嘶”了一声,不觉抱住双臂。
“冷?”
孟桓启嗓音沙哑。
云镜纱红着脸抬头,羞赧点头,“嗯。”
“很快就热了。”
灼热手掌握住云镜纱纤细手腕,轻轻往外拉开,在她羞涩的惊呼声中,那手移至肩膀,把她摁在了锦被里。
果然如孟桓启所言,云镜纱很快便热了。
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一般,汗水从额上滚落,洇湿了软枕,打湿了锦被。
她紧绷着,迟迟无法放松下来。
因为紧张,曾经学过的招数忘了个一干二净,任他掌握。
“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