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负责的猎场出了这么大的纰漏,革职都是好的。”
“唉。”一名大臣摇头,“现在已经不能称薛马帅了。”
“也是。”
最初搭话那人道:“侍卫司都指挥使一职暂缺,也不知谁会捡了这个便宜。”
听着身后的低语声,舒晋的脸色逐渐变了,偏头小声对舒誉道:“这个云昭仪,可真是个祸害。那虎怎么不一口把她咬死?”
语气颇为咬牙切齿。
舒誉目不斜视,嘴唇阖动,“慎言。”
舒晋面色难看,“爹,薛伯昌被革职,咱们怎么办?可要再推我们的人上去?”
和杜家一役,舒家损失了冯家与不少心腹,哪怕杜空致那老匹夫再也翻不起浪,舒晋依然咽不下这口气,这会儿迫切地想要让舒家恢复以往的荣光。
舒誉摇头,“不可,先静观其变。”
他回头望了眼,目光幽深。
经历了这么多,若是再看不出皇帝有了别的心思,那他这么多年就是白活了。
当务之急,是要让舒家蛰伏起来。
舒誉淡淡道:“你妹妹这阵子状态不好,你多去瞧瞧她。这些时日就多陪陪你媳妇孩子。”
舒晋神色不太情愿,但想到最近一心扑在朝堂上,对连茱母子略有忽略,还是点了头。
殿内。
朝臣们走后,武稷跪在孟桓启面前,沉声道:“微臣办事不力,求陛下责罚。”
他重重一跪,膝盖与大理石地面发出沉闷声响,闻人故光是听着都觉得疼。
皱了皱眉,他坐在一旁不语。
孟桓启沉着脸坐于上首,右手放在扶手上,翠绿扳指泛着幽光,语气冷沉,“不仅多了一只虎,还让昭仪受了惊吓,你的确该罚。”
武稷垂头不语。
“先记着,等回了京,自去领三十军棍,再罚三月俸禄。”
武稷松了口气,“臣领旨。”
孟桓启不再看他,“下去。”
武稷起身,恭敬退下。
“表弟,弟妹怎么样了?”
闻人故问。
孟桓启揉了揉太阳穴,神色担忧,“还没醒。”
闻人故安慰,“没受伤便好,等她醒了喂碗安神汤,再养些时日就好。”
孟桓启颔首,“唐鹤原如何?”
“已经派太医去看了。”
说到这儿,闻人故语气新奇,“早听说唐鹤原有洁症,不喜旁人近身,谁想连太医碰他也受不了,硬是忍着疼,偏要让自家丫鬟换药。”
“你说他这是什么毛病?”
孟桓启拧眉,“他想怎样就怎样,让太医满足他的一切要求。”
闻人故应声,“好。”
正要与孟桓启商议别的事,里头忽然有了动静,孟桓启脸色一变,起身匆匆往里走,“先回吧,剩下的改日再说。”
眼睁睁看着自家表弟毫不留情抛下他,闻人故无奈耸肩。
……
“小圆!”
一道身影猛地从床上坐起。
汗水打湿了鬓发,她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喘气,瞪大的双眼里残留着惊惧痛苦。
眼前仍是一片血色,她似未从梦境中醒神,掀开锦被下榻,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小圆,小圆!”
“娘娘,您怎么了?”
守在床边的芳音看着她一脸迷茫地往外跑,急忙追上去。
“娘娘!”
云镜纱耳边什么也听不见,唐鹤原满身是血的模样不断在她脑海里回放,一滴泪掉落,她奋力跑到门边。
“小圆!”
门开了。
有人挡在她面前。
听到那声字正腔圆的“小圆”,孟桓启眉心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