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这个意思。”长舒听不下去,“你若是不想离开,谁也不能逼你。只怕你经此一事,在我身边觉得不自在、屈辱。况且今早……我现在才知道,你竟是梦见了我,才……”

越说越说不下去,长舒觉得此番对话实在荒唐,已是到了难以启齿的地步。

容苍这才慢慢走过去,蹲在长舒身旁,下巴枕着他膝头道:“长舒这样过分,我是要讨个说法的。”

长舒侧目:“讨罢。”

“都依我?”

“依你。”

容苍支吾道:“该做的不该做的长舒都对我做了……鱼水之欢夫妻之实也差不多就是那样罢?”

长舒犹疑一瞬,僵硬地说:“我不知道。”

“总之,我已经经了长舒的手,便是长舒的人了。”容苍巴巴地望着长舒,“我看话本子里,那些痴男怨女,与心上人行过那事之后,纵然赴死,也不愿再与别人结秦晋之好。我想那样是对的,我此生若是再与同长舒以外的人同床共枕,才是不干净了。”

长舒眉梢一挑,心下有些预感,问道:“你想说什么?”

容苍一擦脸:“我要同长舒结秦晋之好。”

“不可。”

那双快顶到上眼皮盯着长舒的眼珠子一下子失了神采,容苍黯然垂下眼,也不去贴着长舒了,只字不吭地,把手和下巴都从长舒身上移开,默默靠着凳子腿抱膝坐着,安静得与刚才判若两人。

良久,他才细声细气地开口,听起来鼻子里满是水汽似的:“我就知道……”

长舒暗暗头痛,听着他抽泣,抬手抚上容苍头顶,叹道:“你还小,你不懂这些。”

“你方才才说我不小了,要赶我出去住……”容苍把头埋进臂弯,背上耸动两下,闷闷道:“我在长舒这里,是可大可小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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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舒凝目俯视腿边把自己团成一团的容苍少顷,眼芒微动,话题一转,突然问道:“你那往生镜是个什么东西?”

容苍还没等到长舒哄他,一时未来得及从情绪里抽身,被这么兀地一问,根本反应不过来,只下意识黏糊糊地应了一声:“啊?”

“往生镜。”长舒坐正,右手不知何时变出的折扇一下一下敲打在左手掌心,从容道:“拿出来给我看看。”

“哦。”

容苍还是有些懵的神态,但依旧听话地从怀里掏出镜片,捏在指间,一手越过肩膀头也不回地递给身后的长舒。

“没规矩。”长舒看也不看,也不接,还是手执折扇闲敲掌心,语气暗带了三分严厉道:“起来。”

幼时熟悉的语调冲击耳畔,容苍被本能驱使着蹭地站起来,立正后还不忘拍拍屁股上粘的灰。

“坐好。”

容苍又坐好。

“拿来。”

这才把镜子又递上去,长舒眼中闪过一瞬取胜的光芒,方伸手接了。

这碎片看起来约摸占整个镜子的四分之一,分明是亮锃锃的镜面,长舒拿在手里,将正反两面都看了看,发现它竟照不出任何东西,不管对着什么,镜子里都是一片诡异的白光。

他为以防万一,没将镜子对着脸,平放在掌心后若有所思问容苍道:“这镜子,你是从蓬莱得到的?”

容苍“嗯”了一声,说:“是有一日师傅让我替他去岛中小湖捕鱼,在湖底拾到的。”

“这么凑巧啊。”长舒漫不经心道,又盯着镜子,眼尾扫过容苍,“你说你曾在镜中看见过自己的前世?看见了什么?”

“看见了……”

“你”字还没出口,容苍急急打住,舌头抵住牙关,愣是没泄露半点声出来。

他岂能告诉长舒他在镜中看到的东西?

其实不多,镜中长舒还是眼前这个模样的长舒,傲雪欺霜般出尘的气质,绢衣玉冠,不苟言笑,像块寒冰似的叫人不敢靠近。

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