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时鹤生快速摇了摇头,揉揉脑袋,想不清楚,却认真地回答:“傅禹……我会离他远一点的,你不要生气。”

“什么?谁会生气?”

一时间傅禹好像抓到了什么,又眼睁睁看着它从手指尖溜走。

“不好。”时鹤生推了傅禹一把,像是在印证自己的想法,他蜷缩在车门旁边,努力拉开两个人的距离,闭着眼睛不去看他,碎碎念重复道:“不好…不行……不可以……”

傅禹缓缓地收回了要再次把他抓回来的手,看着时鹤生逐渐闭上的眼睛,最终也没再追问下去。

时鹤生是半夜醒来的,他酒量不好,但睡眠时间不久,几个小时就会醒一次。黢黑的一片,他睁开眼睛,动了动自己被压麻的手臂,老板什么时候又胖了?

他正想抽回手,揉了一把,却没摸到老板圆鼓鼓毛茸茸的小脑袋,而是骨节分明的一只手。他吓了一跳,刚要收回去,又被人拉了回去,脑子在一瞬间清醒,意识到:这不是他家!他旁边睡了个人!

时鹤生直直地坐起来,对着自己左手边的位置怒目而视:“谁?!”

就在那一瞬间,他记忆复苏,也想到是谁了……

身旁人直起身摸索了一下,暗黄的床头灯亮起,正是傅禹睡眼惺忪的一张脸。

“你……”时鹤生突然觉得无比尴尬,对着傅禹那张脸,放缓语气:“我怎么在这儿?”

傅禹看着时鹤生惊慌的样子,心里发笑,缓缓地重新躺下,一脸冷静:“你喝醉了,我就把你带回来了。”

那也没必要睡在一张床上吧?还换了衣服?

时鹤生十分怀疑地看了自己身上和傅禹那如出一辙的黑色睡衣:“那……我……”

他实在是无从问起,期待着傅禹能主动解释给他。

但偏偏傅禹根本没打算解释,微微闭着眼,一副困极了,打算就这么继续睡下去的样子。

沉默相对了一会儿,傅禹好像睡着了一样,没再动。时鹤生在继续和傅禹睡下去和换个地方待一会儿之间踌躇了一下,谨慎地下了床。

脚趾刚碰到地毯,傅禹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去哪儿?”

时鹤生被他突然出声吓了一跳,僵住了,有些心虚地随口扯:“卫生间。”

“我带你去。”傅禹说着翻身下床,就走到了他面前。

“……”时鹤生看了一眼棕灰色的地毯,只好也穿上拖鞋,跟上了他的脚步。

房门打开,傅禹率先去开了黄色的壁灯,在暖光下,他靠在墙上指了指斜对面,“那儿,灯在左手边。”

“哦,好。”时鹤生悄悄打量了一眼客厅,就往卫生间走去。

原来这就是傅禹家啊,时鹤生悄悄感慨,也不像他想象中那么富丽堂皇的样子,反而十分简洁干净。黑色的门和柜子,棕灰色的布艺沙发,墙上挂着两幅意象派黑白色墨迹的画,除此之外连个多余的配饰都没有。

再多的……灯没开,他也看不清了。

卫生间的架子上摆着几个瓶瓶罐罐、刮胡刀和几瓶香水,时鹤生其实并不打算上厕所,只是话赶话,就这么进来了。

他凑过去对着香水闻了闻,果然是一个难闻,一个好闻点儿。他皱了皱鼻子,对着镜子看了眼,一看才发现自己不只是衣服换了,连脸都洗干净了。

造型师晚上非要拿眉笔给他描个眉形,他现在看着自己苍白的一张脸,连那点儿灰黑色的痕迹也擦没了。

棘手的是,他对于醉酒后发生的事情一丁点印象都没有了。

傅禹做了什么?

他只记得傅禹帮他换了鞋,出了门,他生气又恼怒,偏偏又因为自己该死的答应了要配合他做戏这种事,也不能对傅禹的行为有什么置啄。

就算傅禹说要大庭广众对着镜头要亲他,时鹤生都觉得自己不能拒绝。

只是换个鞋而已……只是换个鞋……那他为什么要摸我的脚?

时鹤生对着镜子又开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