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啊。”

时鹤生道:“逍遥游是高二学的吧,语文必修五,你都忘了?”

傅禹认真地摇了摇头,“记不清了。”

于是在接下来的大半夜晚自习里,时鹤生对照着那段逍遥游,认真地一字一句给傅禹重新讲了一遍,直到晚自习下课,傅禹仿佛才终于弄明白哦,原来是自由。

他在下课铃打响的时候突然冷不丁地问了时鹤生一句:“老师,你觉得是爱情诚可贵,还是自由价更高?”

在嘈杂的铃声和瞬间吵嚷起来学生们急着回家的教室里,傅禹那句话的声音实在是不算大。

却一个字儿都没丢,全部都灌进了时鹤生的耳朵。

他看着傅禹认真的眉眼,和等他一个答案的表情,好像瞬间意会到了什么,又有点摸不透傅禹的意思。

“你说什么?”

傅禹索性撑着胳膊趴在他面前,和他紧紧对视着,一字一句道:“老师,你会喜欢别人吗?”

会喜欢别人吗?

什么意思?

时鹤生一时间懵了,他好像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为什么会从傅禹嘴里问出来?

他打量了傅禹一眼,照旧是红色的卫衣,短发,眉眼干净又整齐,嘴角总是挂着笑,桃花眼真是漂亮又多情。

一时拿不准他的意思,时鹤生笑了一声,尽量用平日里和傅禹闲聊的语气问:“什么意思?你也有感情烦恼了啊傅禹?这可还没高考呢。哪个班的?跟我讲讲?”

傅禹却摇了摇头,猛地从他手心里抽回卷子,又把时鹤生的笔塞进他手里,像是生气了似的,僵硬道:“我回家了,老师。”

“……”

傅禹果真快速收拾完书包就跑了,时鹤生看了看手心里的笔,这根笔还是上次傅禹去他办公室给他的,说想送给他的。

一根普通的笔,他也就接了。

但这个意料之外的问题,他却不敢接了。

时鹤生收起东西回办公室,听到从他旁边路过的女孩们窃窃私语,说着谁的异性朋友在门口等着送她回家,又说着谁喜欢的男孩明天会有体育课,下了课约了谁的对象一起吃饭。

这些学生之间的情愫老师们都清楚,却也管不了。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是最微妙难以言喻的,谁也说不准,如果教师擅自干预进去,有什么后果?

只要学生足够收敛,不影响成绩,多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时鹤生突然想到了这两个月以来,傅禹对他莫名的殷勤和热情,怎么会经常在食堂遇见不爱去吃食堂的傅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