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循瞥他一眼,“无不无聊啊你。”

邢渐责笑起来:“我不管,劳务合同都签了,你可别耍赖。”

自那之后,陈循对邢渐责冷淡了许多,一来不想给对方太多错误信号,二来真正考虑到未来,他和那孩子确实非常不合适。

谈恋爱可以,谈婚论嫁这辈子都没可能。

结不了果的花,还是趁早扼杀在摇篮里比较好,他不想再经历一遍痛苦。

大学第一次期末考结束,陈循拖着行李箱回家。

他跟陆时骞在电话里商量接孩子的时间,准备把妞妞接过来过寒假。

陆时骞说:“明天怎么样?”

陈循想了想,“明天白天我有点事,晚上再去接她。”

“明天我把送孩子过去。”

“我妈在家,还是我晚上去接吧。”

陆时骞一顿,然后淡淡地说:“没事,我和你妈妈总不可能一辈子不见面。”

“随你。”陈循脑海里闪过黄秋韵愠怒的表情,“你把孩子送过去就赶紧走吧,我妈有高血压,情绪不能激动。”

“陈循。”

“怎么了?”

陆时骞却沉默了,把想问的话憋了回去,叹了口气,说:“没什么。”

第二天早上,陆时骞带上准备好的东西,载着孩子驱车前往。

与黄秋韵再次碰面的场景,跟他想象中的大差不差,讥诮的嘴角,吊起的眉毛,以及那些冷嘲热讽的话语。

陆时骞把带来的东西摆到墙根后,然后直起腰,看着一脸盛怒的女人,喊了声“阿姨”。

黄秋韵撇了撇嘴,“别,可别叫我‘阿姨’,您是大少爷,我们这种下等人可受不起。”

陆时骞看了眼闷不吭声却神色黯然的孩子,说:“乖,去你房间玩,叔叔跟奶奶说几句话。”

妞妞走到黄秋韵身边,这些日子个头又蹿了不少,已经及到她奶奶的腰了。“奶奶。”她说,“我今天想吃你做的香肠炒饭。”

黄秋韵眼眶里隐隐泛起了泪,她伸手抹一抹,然后低头仔细瞅了瞅妞妞,“我们乖宝又长高了。”

妞妞指着靠在墙后的那些礼品,一字一句地说:“那些东西是我和叔叔一块选的,都是送给奶奶的。”

“奶奶不缺那些玩意儿。”黄秋韵摸了摸妞妞扎在脑后的小辫儿,声音有些哽咽地说,“你懂什么啊,以后长大赚钱了,好好孝敬你爸爸就是了。”她白了眼陆时骞,“‘叔叔’再好,那也比不上自己的爸爸和奶奶,懂了没?”

妞妞听话地点了点头。

“去吧,去你房间玩,你爸爸昨天晚上都给你把玩具摆好了。”

妞妞小跑着去了自己的房间,那些小玩具都被陈循摆在了靠墙的书桌上,她坐到椅子上摆弄了起来,抬眼处,是她从小看到现在的旧海报,边角早就已经破损泛了黄。

陈循告诉过她不止一遍,海报里的人叫黄达秀,是他的偶像。

“她是干嘛的呀?”

“讲笑话的。”陈循当时的神情充满着对待神圣事物的庄严感,“他现在遇到困难了,身体也不像以前那么好,但爸爸相信,他肯定能克服过去。”

黄秋韵没搭理陆时骞,径自走进厨房,把冰箱里的香肠拿出来解冻,顺便洗了两根胡萝卜和一把小葱。

又将昨天特地买的猫山王榴莲,拿了一盒出来。

她今天到底还是高兴的,毕竟孙女回来了。

陆时骞没走,也没敢贸然进厨房打扰,就自己一人干杵在麻雀大点的客厅里。

黄秋韵以为他早走了,忙妥之后,端着那盒猫山王想拿给妞妞吃,见他还站在原地,一愣,随即又恢复了冷脸色,“陆大少爷还没走啊,我们家这小庙可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陆时骞抿了抿唇,“阿姨,您叫我小陆就行。”

“那怎么成。”黄秋韵垮了张脸,“我要敢这么叫,陆太太不得把我们家这房子给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