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吗?”陆时骞沉声问。

“好了。”陈循慢慢退回原位,鼻尖不小心扫到了西装裤,带着酥麻的触感,他的脸微微有些烫起来。

陈循呼了口气,又用手扇了扇风,“有点热。”

陆时骞滚动了下喉结,抬手将空调打低了两度。

“我下车了。”陈循迈下车,还像之前那次一样,邀请他去家里喝点东西。

这回陆时骞答应了。

进了家门,陈循去冰箱里拿了罐树莓味的汽水给他。

陆时骞说了句“谢谢”,没犹疑地直接撕开易拉扣,仰着脖子喝下去一点,是他学生时代钟爱的那款味道。

“好喝吗?”陈循离他很近,近到他都能看见这人脸上的细小绒毛。

陆时骞微微低头,呼吸灼在对方脸上,不知是不是生理上的易感期作祟,他忽然很想尝一下那两片唇瓣的味道,他确实也这么干了,只不过被陈循偏开了头,那吻落到了耳侧。

突然,门被打开,黄秋韵像个易怒的母狮,难以置信地看着家里的两个人,刚才那是什么动作。

“妈,你怎么来了啊。”陈循装出大惊失色的样子。

黄秋韵当然不知道这是她儿子故意演出来的,就连她自己都成了戏中的出场人物,此刻她只感到恨铁不成钢,一团怒火攒在胸口,直接上前给了陈循一巴掌,“你要不要点脸!?”

陈循捂着自己的左脸,悲伤地看着她。

黄秋韵气急,指着陆时骞对他说:“当年他们家是怎么对你的,都忘了吗!你就这么缺男人啊!啊?是不是非要人把唾沫星子吐到你脸上,你才知道自己下贱啊!”

陈循红了眼,手足无措地推着陆时骞,“你先走。”

黄秋韵追着骂:“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赔钱货!钱没捞着一分也就罢了,现在脸都不要了!他都没把你当人看,你还好意思找他上床!”

“我没有。”陈循自辩道。

“没有?我刚才进屋,你俩那嘴巴都要亲上去了!”

黄秋韵拿起厨房的擀面杖就想抽陈循,陆时骞及时挡在了他身前,那木头棍闷声砸到了陆时骞的胳膊上。

作者有话要说:

太困了,待修。

第39章 循循善“诱”(八)

砸下去之后,黄秋韵也被吓了一跳,思量到对方的家庭背景和六亲不认的做派,腾地吓得手软,擀面杖“咚”掉到了地上,她觉得自己又给儿子捅了大篓子。

“你没事吧。”陈循想检查下陆时骞的伤势,却被他拒绝了。

陆时骞稍微活动了下胳膊,不知是好心隐瞒,还是真无大碍,他只淡淡说了句“没事”。

黄秋韵暂且放了心,抿起右鬓散乱的头发,嘀嘀咕咕地说:“自己硬凑上去的,打骨折了也跟我没关系……”

“妈。”陈循皱眉打断了她,“我陪他去医院看看,你的药别忘了吃,还有,别再胡说八道了。”

这话像个炸弹,一点就炸,黄秋韵粗着嗓门吼:“我怎么就胡说八道了!你让他回去问问他那个妈,当年给过我们家一分钱没有!就算是普通人家,把人家孩子肚子搞大了,还知道赔点营养费!他们家倒好,咱们妞妞早产进保温箱了,他妈都不舍得花一分钱!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去干了什么,你就没把自己的身体当……”

“别说了!”陈循厉声喝住,眼神间是从未有过的严肃,“我以前是跟你怎么说的,人要往前看,翻旧账有什么意思?我陪陆先生去医院,一会儿回来。”

这一声“陆先生”,距离感立马就显了出来,陆时骞回想起五年后的每一次重遇,陈循对他的称呼永远只固定在“你”和“他”这样的冰冷代词里,唯有一次,喊了他一声“哥哥”。

爱做梦的年纪,过早地中断学业,三观都还没成熟,被人教唆做一些糊涂事,自己却没有判断的能力。

这样的经历在现在的他看来,其实是可怜又可悲的,但当时的他根本无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