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拉我。”

陆时骞伸手拽起他衣领,把人拉了起来。

“粗暴。”陈循撒娇式地批评道。

阁楼上没有安装暖气片,逗留许久,陈循感到后腰那边窜进了凉气,伸手一摸,发现是秋衣露了一小块在外头。他叫陆时骞转过身去。

陆时骞静静望了他一眼,然后照做,陈循这才卸下害羞的那股劲儿,褪下自己的外裤,把因为腰背弓直而散开的秋衣重新塞进秋裤里。

窸窣穿衣的动静太过明显,一听便知在干什么,陆时骞“喂”了声,明知故问:“你在搞什么?”

“你别管。”

陆时骞摸了下鼻子,笑笑:“你这是没把我当外人啊。”

“什么外人不外人的,你以为我在脱裤子啊。”陈循整装完毕,上前拍了下他的后背,“你可以转过来了。”

陆时骞回身,稍低下头,正好就对上了陈循的眸子,黑色瞳仁里有他的影子,还有急不可待的表现欲。

表现什么呢,那就得从吃日料时找他过火的那根烟说起了,今时今日,陆时骞也还是能够一眼看透陈循,其实这些年除了年龄渐长,陈循在他眼里,依然是那个直来直去的小屁孩。

他们最后还是做了,说陆时骞是将计就计也好,情到深处也罢,他确实在这场性爱里尝到了久违的舒畅。

一次不够,稍作休息,卷土重来。

陈循躺在木板下,周围天旋地转,这里的一切静物都深深刻在了他的视网膜中。

依墙而建的书柜,日光穿透的天窗,深蓝色的沙发,木桌上中世纪风格的复古水果盘,还有趴在他身上挥汗如雨的男人。

它们无一例外,全都沾染了老时光的暗沉,这是万千滋味中,陈循最害怕的一种。

陈循感受到了身体里的痛楚,这让他想起自己生涩的第一次,勇气和羞涩缺一不可,它们简单而直白地构成了他对初夜的最初印象。

不是没有好的回忆,至少以前陆时骞冲他笑的时候,他自动过滤掉那些令人沮丧的敷衍,心里多半还是开心的。

“哥哥。”陈循轻轻喊了一声,手指蜷起抱住男人的腰身,“我给你生了个孩子,是我和哥哥的孩子。”

陆时骞停了下来,贴着陈循的身子把人抱坐了起来,两人鼻尖相抵,陆时骞微微喘着气,汗水把眼角打湿,蒙上湿润的阴影。

“冷不冷?”陆时骞喑哑着声问,呼吸就喷洒在陈循脸上。

“不冷。”陈循圈紧了自己的胳膊,“你流汗了。”

陆时骞的嘴唇就贴在陈循的脸颊上,几乎是一种相濡以沫的姿势,声音也是溺于意境的低沉:“送你的手表不喜欢吗,那你喜欢什么,你说出来,我都给你买,哥哥现在能挣到钱了,循循再也不用陪哥哥去做家教了。”

就像是哄小孩的声音,他还是第一次从男人嘴里听到这么温柔的话。

陈循的眼睛渐渐红了,真情实感的红,不掺杂一点演技。

可是一切善后都变得毫无意义,要是飞英国的那天,他能给他发条消息表示歉意,哪怕是说“我带着你去不方便,你没学历也不会说英文,到了那里一定适应不了的”。以陈循的死心眼,他一定会信以为真,一定会心甘情愿地在北市等他回国,就连生下他们的女儿,也一定是心甘情愿的,且带着奉献式的悲壮感。

“别哭。”陆时骞替他揩去眼泪,目光里全是哭成泪人的陈循。

“我老婆是我以前的高中同桌,我和她是很好的朋友,她怕我一个人带孩子被别人指指点点,主动提出来要跟我结婚,我很感激她。这几年我们相依为命,她已经就是我的亲姐姐了,她现在被……被人害死了。”陈循哽咽了起来,“是刘子昂找人教训她,那些人把她打死的……”

哽咽被巨大的哭声代替,陈循哭到快要岔过气。

陆时骞紧紧抱着他,一遍遍吻他头发。

陈循忽地抓住男人的胳膊,眼睛被泪水淹没,快看不清了,“哥哥,你帮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