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喜的则是,卫固的家眷已先一步得了通风报信,六神无主下,又得知那煞神即将亲自杀到,索性选择潜逃。
仓促之下,他们只来得及卷走部分最金贵的细软,便在心腹部曲的护送下,由后门慌慌张张地驱马奔跑,甚至连车都顾不及驾。
余下的部曲,则自知罪孽在身,选择各自流散。
至于卫氏顾不上带走的高营壁垒,不知往哪里跑的奴婢佃户,精耕细作、规划良整过的田地,大量的铁质农具,还有步速太慢而被舍弃的宝贵耕牛……
眼下都归他了。
同昨夜带了几分事不关己的走马观花不同,虞临这回看得很仔细,也很认真。
更新过脑海中储存的资源数据后,一下富裕起来的虞临心情大为好转。
为了表示对原主人慷慨的感谢,他让战战兢兢的奴婢们在田垄上挖了一深坑,让卫固葬在了重要的农田之下,才带上范先的尸身转往范氏庄园。
卫、范二氏素来守望相助,庄园亦离得极近,同样早早地得到了噩耗,况且虞临还于卫氏处耽搁了好一阵功夫。
待虞临来到范家时,虽不似卫氏处人去园空,但也只遇到了一些微不足道、似乎只是象征性的反抗。
当他抬臂瞬发两箭,径直射穿壁垒上冲自己行詈二人的手臂后,只听到两声惨叫,高处就无人再露头了。
他明明避开了那两人的要害。
虞临起初还将信将疑,然而在耐心等候一会后,的确未再见人探头,便让车夫站远了一些,自行拽着车,往大门的方向走去。
没有想象中矢石的干扰,虞临不费吹灰之力地来到了紧闭的门户前。
他只费了一点力气地一推,就简简单单地弯折了门后的铁栓,轻易长驱直入。
顺畅得连虞临都感到诧异。
他昨晚夜游时只是随便看了几眼,这庄园内部,居然没有布置机关陷阱么?
出于慎重起见,他将信将疑地仔细检查了一下庄园的大门周边,很快便确定,除了这扇稍微沉重些的大门外,当真并没有诸如藏兵洞的额外守备功能。
看着那个容仪光艳,却力大无极、堪比恶鬼的县令简单利落地推开平时需四人同时出力、才能勉强一动的重门后……
部曲具都毛发悚然。
忠心的还记得护主逃离此地,不过为讨口饭吃的,则立即做鸟兽散了。
又得到一份意外之财的虞临,自然不会去追杀他们:即便他们不跑,他也从未想过让他们连坐。
虞临在巡视过新得的庄园后,又看了看孤零零地躺在车板上、血水已然干涸的范先,心念微动。
他索性命人调转车身,叫这些丧主的奴隶将对方同好友卫固葬在了一起。
虞临满意地认为,这样二人便不孤独了。
如此一来一回,此时已是星河浩瀚,皓月当空。
想着时间还不晚,得到两位死者的馈赠,库贮惊喜变鼓的虞临,可谓干劲十足。
他想,此时该回县城,让计吏做事了。
去时不过两驾不甚起眼的轺车,归时却是一整只车队。
宵禁中的城池看似寂静无声,却有多双眼睛盯着为首那道玄衣翩翩、安然无恙的虞廷君的身影。
二虎相争,最终是虞廷君胜了!
这消息迅速似野火燎原般传开。
尽管无人得见那昔日横行霸道、无所畏忌的二姓邸中惨状,也能想象出必是血流成河,传讯者亦将那些人的凄惨下场,讲述得绘声绘色。
忧心忡忡者多是物伤其类,当即起了明日一早便尽早出逃的心。
对城中一众难眠百姓而言,则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那些成日欺男霸女的恶人总算受了惩治,惧的是逐其者,或是更恶之人。
无论如何,这闻喜县当真要变天了!
众人各怀心思,辗转反侧,而真正无法入睡的,则是县中计吏。
他因家住得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