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哉子至,至哉子至!”

他首次没感到那冷视的威慑力,不但笑出了眼泪,还夸张地滚在了地上,双手握拳,不断捶地:“真子至也!”

虞临:“……”

能感受到友人们的笑声并无恶意,但这丝毫无助于缓解他此时的如坐针毡。

有什么能在这时候用的典故?

可惜虞临在脑海里检索一周,也只找到“夫子何哂由也”这不伦不类的一个。

直觉偏偏告诉他,如果真问出口,极有可能是抱薪救火。

彻底无计可施的他捏了捏拳,到底忍住了想给对方武力止笑的冲动。

“诸位尽兴,改日再叙。”

虞临紧抿着唇,面无表情地起身,最终选择自己退出了堂屋。

还顺手将房门给关得严密,仿佛这样就能彻底隔绝掉里面的笑声。

反正,不论是缺少两枚棋子的严酷现实,还是从震惊里缓过神来的友人们或是忍俊不禁、或是不顾形象地捧腹大笑都意味着这神来一笔不但杀死了对手的棋子,也终结了今晚的弹棋友谊赛。

不过,徐庶脸上的灿烂笑容,在翌日辰时,就随着虞临的话彻底消失了。

就如诸葛亮隐约预感的那样,虞临静静地等到友人们停箸后,正式向他辞行。

暂住到底只是暂住,纵使不清楚虞临具体身世,他们也由衷认定他有鸿鹄之志,因此心下不舍,也不好开口挽留。

只是听虞临道隅中一过便要动身,徐庶不禁纳罕:“子至该不会又要往雒阳去吧?”

经过这一个多月以来的相处,尽管他们心知虞临勇健傲群,绝非匹夫所能挡,也依然为友人感到担心。

“幸得诸位臂助,已无此必要。”

好在虞临很快否认,叫他们松了口气。

诸葛亮直截了当地问:“不知子至与我等作别后,欲往何处去?”

虞临也回答得爽快:“我欲先谒见刘荆州,若他亦非明主,便一路东向,往淮扬一带去。”

他直觉眼前几位不会对被他列为下一位备选主公的孙策抱有好感。

为了防止被长篇大论地劝说,索性不提了。

果不其然,光是前半截话一出,三人皆微微一怔,旋即神色变得有些微妙。

诸葛亮丝毫不看好此事。

其实,他过去虽瞧不上这位荆襄之主,但也多少感念这份庇护之恩,极少对外发表负面意见。

但既是私底下,又实在不想眼睁睁看着虞临跳进这个泥沼,这会儿的点评便显得毫不客气了。

他皱着眉,直截了当道:“刘表虽好养士人,却不擅听从谏言,空有良策不用。且表历来重名不重才,子至才学兼备,却唯独缺了那虚名。照如此看,即使得了征召,恐怕也难有出头之日。”

在他认为,刘表若是有眼无珠,完全错失了虞临也就罢了。

更坏的情况,是刘表喜虞临姿颜风仪,选择以微末职位相待,叫虞临在庸庸碌碌中空耗时间……

诸葛亮的眉头越拧越深。